“大人,时辰不早了,该吃饭了。” 男人没应她。 沈栀栀左右看了看,发现那只恶犬也不知何时不见了。她发憷,犹豫是留还是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沈栀栀想。 来都来了,那二两银子怎么说都得到手。 是以,她悄悄往前挪了两步,小声道:“大人,吃饭啦,今晚有桂花鱼哦。” 倏地,椅子上的男人冷冷掀眼,目光尖锐如冰凌。 沈栀栀脖颈一缩。 她想起此前大壮说裴沅祯近日心情不好,可能是因朝堂上的事。朝堂上的事沈栀栀不懂,她只知道,再如何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 哪能因为心情不好就不吃饭? 这不是小孩心性吗! 思忖片刻,沈栀栀鼓起勇气,劝道:“大人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你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身又费力。拍桌打凳发脾气,有理反倒变没理。人生在世不容易,作践自己多可惜......大人,该吃晚饭啦。” 这是沈栀栀从小就会背的“莫生气”口诀,是她娘教的。这么些年,她奉为至理名言。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念完这道口诀后,空气又诡异地安静了。 这回,安静得有点久。 久到沈栀栀腿软,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门外,管家和婆子惊恐地跪了一地。 这天底下还有人敢这么对裴沅祯说话,真是开了眼界。 当然,众人也预料得到,这丫头恐怕得血溅当场。 连此前带沈栀栀来的那个婆子,跪在青石地面上战战兢兢,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人是她带来的,管家要是怪罪下来,陈管事不会保她。 完了!完了! 门内的沈栀栀不知所觉,她观察了片刻,见椅子上的男人不为所动,打算再接再厉。 “大人......” “出去!” “大......” “出去!” 男人的声音毫无温度,沈栀栀咽了咽喉咙,转身。 抬脚跨过门槛时,不死心地扭头:“大人要记得吃晚饭哦。” 他不吃,她的银子可就打水漂了。 沈栀栀出门深呼吸了口气,定睛一看,台阶下跪着密密麻麻的人,唬了大跳。 尤其是,这些人还齐刷刷地盯着她。 沈栀栀认得那个婆子,她走过去蹲下。那婆子是跪着的,想了想,她索性也跪下。 “陈管事呢?”沈栀栀问。 婆子一副见鬼的样子,半天才反应过来:“你问陈管事做什么?” “那个.....”沈栀栀挠了挠头,友善一笑:“陈管事之前说要赏我银子,但是......我任务没完成,可我来这一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看能不能跟陈管事商量,折中下,赏一半行不行?” 婆子:“......” 其他人:“......” 管家在裴府待得最久,裴沅祯的脾性他是清楚的。他小心翼翼地探了眼屋内,又诧异地审视沈栀栀。 少顷,他挥手:“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 沈栀栀垂头丧气回了后厨灶房,进门见时菊对着盆水碎碎念,边念还边往里头扔火种。 走近一听,才清楚她说的什么。 “灶神老爷,保佑沈栀栀吧。她才来府上三个月什么都不知道,保佑她平安无事无灾无难。我以后认真烧火,每月给您上炷香,再把饭食也分您,请保佑她......” “时菊。” 沈栀栀心里感动,倚在门边对她笑。 时菊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抬头见是她,顿时高兴起来:“栀栀你没事?” “我有什么事?”沈栀栀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 “我还以为你这一去回不来了。” “为什么回不来?我是去伺候大人用饭,又不是去闯鬼门关。” 不过仔细想想,沈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