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动静……施霓小心推开门,看到霍厌面色并不和善地站在书桌一旁,手里正执着一支带墨的毛笔,也不知是在书写什么。 走近,她示意了下食盒,“母亲说你没有用膳,有些放心不下,便叫我来送一回。” 霍厌目光晦暗地看着她,没说什么。 施霓被他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实在觉得如芒在背,想走,可又觉这样就走,就好像是白来一趟似的。 于是她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找了个话聊,“在,在写什么?” 她才刚走近,霍厌就煞有其事地蹙紧眉头,同时将手下宣纸一挡,防备意味明显。 施霓脚步一顿,意会出什么,瞬间不敢上前了。 “不知夫君在写机密信件,不该冒然打扰,那,那我先告退了。”施霓说着转身就要走。 “过来,研磨。”霍厌终于开了口。 施霓都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回了下头,不敢确认,“我?” 霍厌又重复了遍,“研磨。” “……哦。” 施霓的确想避着目光的,可是离桌面这么近,她想看不到都难。 只是那文字她根本看不懂。不是西凉文字,更不是大梁文字,而是一种她从没见过的书写字符。 施霓认真研磨,知道将军在做正事,便不敢打扰。 倒是霍厌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穿着,忽的问了句:“你很冷?” “不冷啊。”施霓没听明白地回。 “那把披风脱了,捂成这样,背上都要起痱子了。” 听他这样说,施霓研磨的动作一顿,眼神里几乎一瞬迸出掩饰不住的心虚。 她方才都忘了这茬儿了。 只是只穿透艳里衫给他看,又是露腰又是半露胸的那种,她到底还是难为情的。 “怎么,脱不得?” 霍厌鹰隼眼神,几乎是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 “不,不是……”她支支吾吾。 霍厌蹙眉,似有不耐地伸手过来,本意是想帮她一把,可将宽敞外氅从她身上一褪,应眼就见收紧的曼妙腰线,雪白波涌的虚虚隐隐的峰谷。 他目光一滞,就听施霓惊呼一声,双手更是下意识捂了捂胸,脸颊腾得涨红起来。 霍厌觉得自己太阳穴都绷僵了。 放下笔,他默了默,到底是强忍了忍心思,而后板着目,一脸正色地开口。 “穿好衣服,露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被他这样一说,施霓瞬间觉得好羞耻又委屈,当下眼角带泪地挪步要走,手腕却忽的被拉住。 施霓不知,自己转身的一瞬,那引得霍厌次次梦魇、备受折磨的红痣,再次猝不及应了他的目。 霍厌眸光微凝,手腕受力,把人一下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而后趁她反应不及,执笔点墨,毫不犹豫地落笔在她背脊肩胛骨处,意欲用力将那抹碍眼的红给涂去。 施霓被凉意一侵,娇嘤地颤身往他怀里去躲,声音不自觉得软嗲。 “夫君……凉。” 他抱着她,看着浓重的黑色替代艳红,方才收力,将笔用力丢在桌上,泼墨弄得各处脏污。 “送饭?你送的到底是什么?”他声线绷着,吐息灼烫地喷在她后脖颈处。 施霓大气不敢出,他手的位置实在微妙,她生怕自己一动就轻易将自己贴到他手心里去了。 “我,我去提食盒。”她应付不来,当下只想着要逃。 霍厌却不放人,下巴抵在她腰窝上,贴着她沉默半响,终是沉沉叹了口气。 “就是想叫我妥协是不是?” 施霓嗡声:“什么……” “你在西凉的那些过往,从今以后我不追问,也尽量不去介意。” 他眸间依旧晦涩,言语却异常之认真,“但我要你现在就发誓,发誓你如方才那般对我不是故意玩弄,发誓今后只对我全心全意地交付,发誓你心里不会再有别的男人的位置,这些,你能不能做到?” 未相见以前的事,他无法做到掌控,与其执着于过去未见的遗憾,不如心存属于未来的希翼。 他做了身为男人,最为底线的让步。 闻言,施霓搂着他的脖子,缓缓松力抬头,“夫君知道了什么?” 霍厌干扯了下嘴角,“我见了拓跋稷。他对你,甚是念念不忘。” 施霓往他怀里贴了贴,没心虚什么,反倒说着心里话,“夫君这般的霸道,那见面后与三王子说没说,我们已经两情相悦了?” 霍厌一愣,不可置信,“两情,相悦?” 大梁的成语内涵博大精深,施霓学得皮毛,很怕自己又惹笑话,于是讪讪一笑,“我是不是用成语又用得不恰当了?” 霍厌心头猛烈地情绪激荡着,他沉沉喘息两下,笑了,又很快收敛,模样像是疯癫。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