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便要去开窗子。 坐在床上的赵少卿轻笑:“他们也是关心则乱。” 萧夕禾开了窗,清新的空气顿时涌入房中,她这才搬个凳子到床边坐下:“手。” 赵少卿朝她伸出左手。 萧夕禾为他诊了诊脉,嘴唇无意识地抿了起来。 脉象虚弱断续,几乎已经到了没有的地步。 油尽灯枯。萧夕禾脑子里只冒出这四个字。 “如何?”赵少卿问。 萧夕禾打起精神:“尚可。” 赵少卿弯起唇角:“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不必哄骗我。” 萧夕禾笑了笑:“没到最后一步,谁也说不好,万一明日一早你就大好了呢?” 赵少卿被她的假设逗得轻笑,眼角的浅红仿若桃花。 萧夕禾也跟着扬了扬唇,却不知该说什么了。正思考时,他突然开口:“还是将窗子关了吧,有些凉。” “……好。”萧夕禾也觉得屋里空气清新多了,便直接去将门窗关好,然后重新折回来坐下,“你不是不打算吃药了,为何她还要给你取药?” “到底是柳道友的一番苦心,”赵少卿没有多说,只是笑盈盈地看向她,“想吃梅子了,你还有吗?” 萧夕禾笑了:“难为少宗主如此喜欢,自然是有的。” 说着话,便从乾坤袋里找出一颗,赵少卿接过来,却迟迟没有吃:“就一颗?” “一颗就够了,”萧夕禾习惯性地拿对付病患那套对付他,“等你好了之后,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你乾坤袋里还有吗?”赵少卿又问。 萧夕禾晃晃袋子:“非常多。” “好,那等我好了,就再向你讨要。”赵少卿笑了。 萧夕禾闻言,莫名有点奇怪,只是还没等她开口问,赵少卿手中的梅子突然掉在了地上。她惊呼一声连忙去捡,赵少卿也同时俯身伸出了手。 衣袖上撩,苍白瘦弱的手腕暴露在眼前,一块类似烫伤的伤痕,就这么映入萧夕禾眼中。她愣了愣,一个恍神的功夫赵少卿已经将梅子捡起来。 萧夕禾喉咙动了动,坐起来时已经不动声色:“不过是一颗梅子,何必这么在意。” “今日只有一颗,自然珍贵。”赵少卿扬唇。 萧夕禾笑了笑:“你慢慢吃,我给你倒杯茶。” 说着,便起身朝桌子走去。 “从前没有吃过这样的好东西,倒也不觉得日子苦,自从尝过了,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美味之物,相较从前吃的那些肉羹,反倒像猪食一般。”赵少卿缓缓开口。 萧夕禾垂着眼眸走到桌前,伸手去拿茶壶:“百样菜有百样味,只是看合不合口味,不合口味的,未必就是难吃。” “真的难吃,从前阿雨活着时便说过,我那些餐饭难吃,”赵少卿提起阿雨,声音有些轻,“我答应她,要带她去吃遍天下美食,可惜也没机会了。” 萧夕禾咽了下口水,拿起茶壶后笑了笑:“竟然没水了,你稍等一下,我这便去给你换壶新的。” 说完,便径直往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着房门越来越近,她的步伐也忍不住越来越快,终于在走到门口时,她迫不及待去拉房门…… 一只苍白纤瘦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刺骨的寒意顿时钻入肌理。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