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头,同柳尧章商议:“萧大人来信说霸州的水很深,他只身恐难应付。我想趁老爷太太不在家,过去帮他。” 柳尧章盼望妹妹和萧其臻成双,也担心萧其臻的处境,愿意替她打掩护。 柳竹秋是太子的臣僚,离京前得征得主公同意。 在怀疑章皇后有心加害朱昀曦后,她就想以妥善的方式向太子预警,为此画了一幅画,这次见驾时献给他。 “下个月是皇后娘娘的寿诞,臣女献此拙作,希望殿下时刻铭记圣母抚育之恩,恪尽人子孝心。” 朱昀曦初听这话异常反感,皱着眉头展开画卷。 画面的右边画的是一位老妇端坐堂上,左边一位君王模样的中年男子正伏地跪拜。二人中间隔着一条蜿蜒的泉流。水畔竖立界碑,上书“黄泉”两字。 他看出这是郑庄公黄泉见母的故事,立刻明白了柳竹秋的真实用意。 郑庄公的母亲姜氏偏爱小儿子叔段,与之合谋撺位。 郑庄公剿灭叛军,赶走叔段,将姜氏幽禁,声言“不到黄泉不相见”。后经大夫颍考叔劝谏,才掘“黄泉”,与姜氏见面修和。 郑庄公和姜氏、叔段的关系,与他和母亲弟弟的如出一辙。柳竹秋定是看出章皇后和颍川王想谋害他,借这幅画来委婉示警。 他身边没有人敢“离间”他和皇后的母子情,像陈维远云杉这样亲信的近侍即使有所觉察,也闷声装糊涂,只眼前这个女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醒他。说明她真把他的安危看得高于一切。 他莞尔夸奖:“画得真好,画里人是郑庄公和他的母亲武姜吗?” 柳竹秋笑赞:“殿下好眼力。” 朱昀曦点点头,仔细观看图画,意味深长道:“武姜偏爱幼子,孤的母后可跟她不一样。” 柳竹秋连忙告罪:“臣女无意诋毁皇后娘娘,只想通过这个故事表达孝道。” 朱昀曦温和询问:“你理想中的孝道是什么样的?” “臣女认为慈孝本是一体,孝为子女之德,慈为父母之义。” 慈母才配受孝子敬爱,章皇后狠心屠子,已没资格做母亲。 她但愿太子能明了话意,抬头与之对视,见他微微笑着,眼眶里已浮出薄泪。 “你说得很好。” 这下她确定他不止听懂了这一切暗示,还早已洞见事实,随即感应到他遭受至亲背叛威胁时的凄惶无助。 如同目睹一只精美的玉瓶渐渐爬上裂痕,她的心突然被扯得生疼,像猎人火把招射下的小鹿,陷入茫然。 应该不是爱恋,但她的确非常在乎他,大概因为他们的命运已系成了死结,将共同面对兴亡成败。 朱昀曦也看出她对他的疼惜,伸手叫她过去,等她跪倒膝边,轻抚着她的脸庞笑问:“你真要去保定?” “嗯,保定不远,臣女协助萧大人打开局面就回来。” “准备去多久?” “少则一月,多则两月。” “这么久啊。” 朱昀曦流露不舍,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你回来时还能不能再看到孤。” 柳竹秋急忙握住他的手反驳:“殿下为何突然说这不吉利的话,您洪福齐天,以后还要做天下共主,享千秋之寿呢。” 她言之凿凿,只想吓跑厄运,心里很清楚他为何悲观。 章皇后已暴露杀心,拿起的屠刀绝不会再放下,太子身处被动,稍有差池就将大限临头。 极短的一瞬里,莫名涌起的情感掌控了她的思想,很想留在朱昀曦身边,寸步不离地守护他,还好被理智及时镇压下去。 她褪下左手腕上刻有六字真言的铜念珠缠在朱昀曦左腕上。 “这是家母去寺庙为臣女求来的,臣女已带了半月有余,据说能吸收佩戴者的灵性,殿下若不嫌它鄙贱就请在外出时戴着,只当臣女在您身旁护驾。”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