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的一口饮尽,把瓶盖还回去后男孩就出去了。 解决了水,他还要解决食物。 他去了另一个屋子,这次他没有可交换的东西,刚进屋子,就有人给了他一个木盒,木盒里是乳白色的膏状物,不需要任何人吩咐,男孩轻车熟路的走出屋子,走到笼子旁边。 手上蘸取了软膏后,男孩的手臂穿过铁笼的缝隙,把软膏涂在“货物”的伤口上。 只有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把手探进这么细的缝隙里。 这些“货物”的主人从没有把这些货物在白天放出来过。 以前放过,但跑了两个,虽然知道那两个跑出去也是死,但主人觉得自己亏了,于是再也放过,他宁愿货物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不愿意让他们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男孩给第六个货物涂药的时候突然被一只骷髅般的手拽住了手腕。 “杀了我……”“货物”无神的眼睛看着他,“杀了我……” 男孩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对方早就没有力气了,他轻轻一抽就能抽回来。 即便被男孩抽出了手,“货物”依旧不断呢喃,直到声音越来越小。 干完活,男孩回了那个屋子,这次他得到了一颗只有小孩拳头大的土豆。 生的,但男孩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把土豆在衣服上擦了擦,也不去皮,土豆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泥沙,就这么凑到嘴边,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就在男孩要走出屋子的时候,基地里忽然传来了喧闹声。 有人在呐喊,有人在欢呼,声音在此时安静的基地里震耳欲聋。 男孩低着头,他并不好奇发生了什么,但依旧下意识的朝基地的出口看去。 贫民窟就位于基地的最外围,离出口最近,一旦有危险来临,贫民窟就是第一道人肉防线。 男孩记得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贫民窟的管理者们在第一时间把“货物”们放出去,那些以为自己终于得到自由,不用再受折磨的人们朝外奔去,挡在入侵者面前,用生命为身后的人争取了时间。 他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丧失了所有同情心和同理心,唯有活下去三个字成了他的执念。 男孩看着那辆只有基地老大能坐的车缓缓开出来,他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但这并不妨碍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死盯着车上的那个人。 只有坐上那个位子,他才能活下去。 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 否则他和那些货物没有什么分别,永远任人宰割,关住“货物”的事笼子,但这个基地又何尝不是笼子,关住了他们这些没有戴上镣铐的人。 男孩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辆车和车队驶出基地。 “看什么呢?”挂着一块破布的女人摇摇晃晃地从小巷子里走出来,她揉了把乱成鸡窝的头发,从胸口掏出一块不知道被嚼过多少次的口香糖,塞进嘴里以后她嬉笑着说,“挣到吃的了吗?” 男孩点点头,女人蹲下去,她的脖子和手臂上都是青紫的淤伤,但她似乎对这些伤毫无感觉,她四肢细瘦,伸出的手臂像是骨头上贴着一层皮,她摸了摸男孩的头:“昨晚有收获吧?” “你的给你了。”男孩警惕地说。 女人重新站起来,她锤了锤自己的腰:“我不是找你要东西。” 她眯着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平淡道:“这么活着也不像活着。” “但我们又舍不得死。”女人低头看着这个小崽子,突然问道,“要不你搬来和我住吧,张梦都死了两年了,你认我当妈,咱们当一家人。”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