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抬,满院里都是丫头们的抬水声。 陆恒这边听见了动静,才褪下的大氅重新套身上,踱步到门外,问墨砚,“怎么回事?” “几个丫头在往盥室内抬水,”墨砚道,随即又奇怪,“大冬天的放冷水,也不知道要干嘛。” 陆恒沉思须臾,站到屋廊下看向西厢房,那边就一个丫头守着,屋门紧闭,总感觉诡异。 “你过去问问。” 墨砚忙跑去打听,回来告诉他,“世子爷,霜秋说夫人和秀烟在屋里,不清楚里面儿什么情形。” 陆恒下了台阶,走近后,霜秋弓着腰退到旁边,他往门上敲了敲,里头没人开门,他顿一下,沉声道,“开门。” 秀烟才为余晚媱脱去外穿的毛皮袄,卸了珠钗,正要送她去盥室,陡然听见陆恒这一声,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手忙脚乱的把余晚媱塞进锦衾里,放下帐幔,做出她已熟睡的假象,才去开了门,躬身对陆恒道,“世子爷,夫人睡下了。” 陆恒微觑起眼,“去外边儿候着。” 秀烟抖的像筛子,“夫人真的睡了,您……” 陆恒目色一阴,她当即缩着肩膀退出去。 陆恒跨进去,绕过那扇湘绣彩绘挂屏,慢慢走到床边,隔着帷幔看不见东西,也听不见声音,他停在床前片刻,寻思可能是真睡了,正要转头,一只粉白秀气的脚突然颤颤巍巍掉出来,五只玉白脚趾蜷起,左边脚踝处有一个桃花瓣形的胎记。 陆恒眼眸微定,这胎记长的很巧,陆璎的这个位置也有块胎记,不过她的胎记没这般艳气,更偏绛紫色,有几分狰狞。 那脚挣扎着想缩回床,极缓慢的挪着,看出来很无力。 陆恒冷眼等那只脚终于躲进帐幔里,伸手一把挑开帐幔,就看见了床上情形,霎时怔住。 她侧卧在被上,发如瀑般覆盖着那削薄后背,内着的那件暗红深衣衣襟大开,雪肩半露,宛若精魅化形,她似乎无所觉,只一味的将腿收紧,全身瑟瑟战兢。 陆恒直视她良久,确定此刻她神志不清意识迷蒙,光喝了几杯酒,不可能会变成这样,她这模样,更像是服食了什么迷药。 “你吃了什么?”他问道。 余晚媱闻声扭过脸,没劲的栽回被里,睁一双含雾水眸,面色难耐,抬起手指去拽他,细绵绵的,根本没力道,只要他一甩手就可以将其丢开,可是他没动。 热从她的手心传递到陆恒手里,然后开始蜿蜒,他倏然清楚了那迷药是什么。 她想用这种法子为自己父兄求情。 自轻自贱,商贾出身的女人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夫人之尊便是这么糟践的,她这般轻浮卑劣,往先的端持都是装出来给他看的。 陆恒捏起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起脸,脖颈后仰,满头发悉数坠下,他冷冰冰注视着她,视线定在那微张的红唇上,她的眼愈黑、脸愈白、唇也愈红。 在无声的诱惑着他。 陆恒松手任她倒回去,深衣落了大半,她趴在枕头上,无助仰起头来,自上而下看,娇媚的难以言喻,陆恒阴沉着脸,未几扯掉大氅,托住她的下腮一口吻住唇,旋即摁着人滚进褥子中。 屋内传出短促泣声,又细又弱,缭缭绵密,断断续续停不下来。 廊檐下,秀烟红着脸不敢动,夫人跟世子爷同房自来安静,从不会发出这种麻人耳朵的嗓音,这回显然是遭罪了,世子爷本就不喜夫人,自然不会怜惜她,平日里两人甚少亲近,月初那几日过后便不会同处一室,这回夫人闻了熏香,世子爷能替她解药都算仁善了。 霜秋恨不得捂住耳朵,抱住胳膊靠到栏杆上,暗里啧嘴,世子夫人看起来没脾性没能耐,谁成想狐媚起来这般厉害,早晚世子爷要被她迷的团团转,老夫人果然是高瞻远瞩。 至下夜,房中方歇。 五更天时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