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姑娘,徐嬷嬷暗自打量,努力在她的眉眼中,寻找着自家小姐的模样。 细看几眼后,她不禁感叹,表姑娘真是太会长了,完全集她爹娘的优点于一身,双瞳剪水,杏脸桃腮,靡颜腻理,亭亭玉立。 徐嬷嬷连忙带着身后的两个丫鬟朝她行礼:“给表姑娘请安,奴婢乃是您外祖母宋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您可以唤奴婢徐嬷嬷。后面的这两位是若兰和若竹。” “还请表姑娘不要见怪,原本老夫人派来接您的不止奴婢三人。但路途遥远,路上其他人不幸染了病,去世了几个,原地修养了几个。最后囫囵到漠县的只有我们三个。” 想到自家小姐,徐嬷嬷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声音也染了哭腔:“没想到小姐和姑爷竟已经撒手去了一年多,那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这大虫真是不长眼,饿了寻几个坏人啃啃不行?偏生的吃了我家善良的小姐,还有治病救人、悬壶济世的姑爷。” 徐嬷嬷抹了把眼泪,又面露心疼的望着齐欢:“可怜的姑娘,这一年您是怎么过来的?” “嬷嬷不必担心,我过得尚且还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去楼上雅间?” “好,好。” 徐嬷嬷错后一步跟着她,跟她进了二楼的雅间,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一人提着一个大包裹。 雅间内烧了炭盆,温暖迎面扑来。窗户口留了条浅缝,用来透气。 齐欢走到桌边,斟了几盏热茶,邀她们落座。 “不可,不可。”徐嬷嬷连忙拒绝:“主仆有别,奴婢们站着说话就行。” 见她们尊卑思想根深蒂固,齐欢也不做强求。 与人相处,不能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尊重别人的意见,反而能让对方更自在。 跳过这个话题,她话锋一转,客套的问候起宋家的长辈们。 徐嬷嬷见她落落大方,眼底略带几丝赞许,替主子们转达完思念后,她又侧头,用眼神示意若兰和若竹奉上手中的包裹。 “听说漠县苦寒,老夫人给足了银钱,交代奴婢一定要给小姐、姑爷还有表姑娘,置办好暖和的衣裳,等开春回暖后再启程。表姑娘瞧瞧,这颜色、布料、款式您是否满意?” 徐嬷嬷眼光不错,齐欢看完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多谢外祖母,有劳嬷嬷了,我很喜欢。” 得到她的肯定,徐嬷嬷笑意更甚,眼角的皱纹都笑的挤成了一团,却又在想到小姐和姑爷时,笑意泄了几分。 “...唉。” “请问小姐和姑爷葬在了哪里?奴婢们可否去祭拜下?” 顺便,把这些衣裳烧给他们,让他们在下面暖暖和和的不挨冻。 “眼下快到晌午了,等用完饭后,下午我带嬷嬷去吧。” “好,谢谢表姑娘。” 叙完话后,雅间安静下来。 徐嬷嬷打量了下四周的布置,眼神里夹杂着诧异和困惑。 “表姑娘,听说...这酒楼是您开的?” “是。” “表姑娘真是冰雪聪明、生财有道。” 看穿她眼底的困惑,齐欢知道再拿齐父说事行不通了,因为徐嬷嬷可能对齐父的了解比她还多。 她只好道:“有奇遇。” 哪知,她说完后徐嬷嬷大惊。 “表姑娘怎可直呼您祖父的名讳?” 反应了一会,齐欢才从原主记忆中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条信息——她祖父名叫齐遇。 在她沉默时,徐嬷嬷已经收敛好表情,温和的劝诫道:“黎国以孝治国,老奴知道,表姑娘只是一时口误,不过回京之后,在人前,表姑娘还当谨慎一些。” “齐太医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放眼整个黎国,再也找不到他这么厉害的人了。他虽然不擅长把脉,却有很多奇怪的器具,还有很多疗效显著的药。” “只可惜,当时与他一起争院判之位的还有院使大人的亲弟弟。” 徐嬷嬷微微叹了口气,她虽没明说,却也隐晦的表达了齐遇一案有疑。 可惜,齐家没有深厚的根基,宋家也官微言轻,再加上证据确凿,最终齐遇被革职流放。 先帝在时,最憎贪腐。一经发现,从严处置。况且先帝生前龙体康健,基本上没灾没病,没体会到齐太医的有用之处,就这样朱笔一批,流放了一个人才。 再想起往事,徐嬷嬷还是有些唏嘘。 却在看向齐欢时,眼神中又多了一抹欣慰。 “表姑娘医术应当不错吧?...怎么不开医馆,反而开起了酒楼?” “家里是有不少手写医书,但我看不懂。相反,意外得到的食谱,我一看就懂。” 齐欢继续胡诌。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