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清听得入了迷,忽然摊开手给江南眠看,“你看我手里有什么。” 江南眠还在哼着歌,看向他白净修长的手,空荡荡的手心,“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哈哈哈哈……”祁砚清笑着趴倒在桌子上,直不起腰,“就是什么都没有啊。” 到来头就是大梦一场。 辛辣的烈酒大口大口地灌进胃里,祁砚清咳了几声,眼圈红了,还在醉醺醺地笑着,样子有点好看。 江南眠学着他的样子,下巴抵在吧台上,看着他的眼睛,“清清,你的东西都跑了,所以你现在很难过吗?” 祁砚清摇头,“不是,是我都扔了,所以我才什么都没有了。” 他眼眸泛着水光,笑出特别好看的弧度,长发挡脸显出几分颓丧,可是整个人还是矜傲又明艳。 江南眠叹息了一声,揉他发顶,轻轻拍了两下,“再捡回来呗,多大点事,咱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不不,扔了就是扔了,不要了,没有就没有吧……” 祁砚清看着自己的掌心,“反正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江南眠:“也是,人能活几年,好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有就没有呗。” 祁砚清胃特别疼,但是疼痛让他清醒。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陷在一段虚假的感情里。 他清楚地看着自己坠进去,任由自己沾满带着谎言的爱意,那些东西轻盈到风一吹就没了。 然后他就站在深渊底下往上看,现实离他那么高那么远,他好累,不想爬上去。 “宝贝,难受就哭吧,你这样忍着我看着也难受。”江南眠心疼地说,“没人能看到,这里的灯都关了。” “可我没难受啊。”祁砚清又喝了一口酒,胃里更疼了,心情却更舒服了。 江南眠就坐在他面前,“宝贝,你不能总陷在过去,你总得往前看。” “你小时候那些破事,值当你总这么折腾自己?心力有限,你要多想一点开心的事。” “很多事情你一直揪着根本刺激不到他们,你真的放下,对他们来说才是失去。”江南眠拍着他的脑袋,“懂吗宝贝?” “可我不愿意。”祁砚清醉得眼皮都是红的,眼神肆意决绝,语气强硬偏执,“我就是要恨一辈子。” “他们一直都在抢我的东西,把我的东西给别人,他也是……他总想跑向别人,不靠近离得最近的我。” 江南眠看了他好久,又递给他一杯酒。 陆以朝赶到的时候,往上次祁砚清坐的位置看过去,黑漆漆一片,但他直觉就是那里。 他疾步往前走去,还没说话,就先听到祁砚清带着醉意的声音,有点哑。他往旁边的酒柜靠了下,听到祁砚清说。 “你懂不懂那种感觉……就是你有一些没什么用也不怎么喜欢的东西,但别人都喜欢非跟你抢,这时候就觉得,这东西就是烂我手里都不能被人抢走。” “时间一长,我就真觉得我喜欢手里这些烂东西了,我里外都被烂东西裹着,我也烂了,烂透了。”祁砚清语调拖得很慢,很明显是喝醉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心。 江南眠摸着他的脑袋,“你一直是这样定义你喜欢的东西?” 祁砚清玩着酒杯,“差不多,因为没什么是真喜欢的。” 时间像是被凝固了,谁都没有再说话,都在安静的听歌。 江南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去调酒,祁砚清忽然说:“我不喜欢这个酒味。” “那我换一种。”江南眠说着也顺势换了话题,“你之后有什么打算?需要我给你介绍几个alpha吗?各种风格任你选哦。” 祁砚清摇头,“很忙,过几天我就得去找谈哥了。” 陆以朝就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五官冷沉又平静,除了猩红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多余来这一趟。 这样想着,陆以朝出了酒吧,开车去了万誊。 他在万誊的地下酒馆喝酒,面前一堆杯子。 今天这样这个场面,忽然就让他想起三年前。 他去祁家提亲,正式说了要娶祁砚清,把他的全部家当都拿了出来,就为了跟祁家表明心意。 然后就在那个早晨,他去叫祁砚清起床。 前一晚还在笑着威胁让他娶的人,在打电话,轻佻傲慢的语气,不是他平时的风格。 祁砚清跟那电话那头说:“为什么和陆以朝结婚?这样他就是我的狗了啊,我花这么多钱买条狗,当然要栓在我身边。” 然后他大笑起来,语气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