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了,丛烈。” “我知道。”丛烈回答的声音很低。 “知道就麻烦你走,好吗?”云集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也第一次分手,没有经验。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种……你觉得你关心我算什么呢?你是我的朋友吗?还是你是我前男友,在我生病的时候要照顾我?那很奇怪,难道前男友的义务比男朋友还要多?” 丛烈背対着他,沉默了半晌,“你把粥喝了,我看着你喝了就走,行吗?” 没等云集回答,他就进了厨房。 里面传来冲水和拿碗的声音,没两分钟丛烈就重新端了一碗粥出来。 “你喝了我就走。”丛烈把粥放在他身前,蹲在地上拣摔碎的碗。 粥是云集喜欢的皮蛋瘦肉粥,米粒煮得稀烂,撒在上面的葱花还很新鲜,一看就不是店里买来的。 云集胃里烧得难受,想让丛烈快走。 他撇了一勺粥,慢吞吞地喝了。 那粥的味道很老道,不是没下过厨的人做得出来的。 云集不由感觉有些讽刺。 难怪丛烈不愿意吃他做的东西,原来是因为人家自己做饭比他好吃得多。 但他跟丛烈谈恋爱近一年,连上上辈子结婚那三年,丛烈连一口热乎水都没给他亲自倒过。 现在分手了,倒是喝上了丛烈煮的粥。 稍微喝了两口粥,他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 云集放下手里的汤匙,“好了,我喝了,你可以走了吗?” 丛烈还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清理洒在地上的粥。 他低着头,“我擦干净就走。” 云集一垂眼,看见他手臂上被烫红的一大片,什么都没说。 查小理凑在丛烈旁边,用小舌头舔着地上的瘦肉丝,被云集用脚尖推开了。 等把地上的狼藉磨磨蹭蹭地收拾干净,丛烈看了看表,满不在乎中带着些躲闪,“都快十一点了,我明天再走。” 云集垂下眼睛,撑着沙发慢慢站起来。 止疼药还在作用期,他的膝盖在没吃力的时候并不算太疼。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非常勉强地准备蹲身换鞋。 “你干什么?”丛烈一看他屈膝,立刻伸手托住他的手肘。 “你可以明天再走,那我明天再回来,行吗?”云集淡声问他。 丛烈微微垂视着他汗津津的脸,挣扎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讨厌?” 云集把胳膊从丛烈手里脱出来,“问题不是你做了什么,问题是我们两个分手了,我不需要你再做什么了。” “所以是因为你觉得我在我们的关系里什么都没做,才要跟我分手,是吗?”丛烈稍微低下头,捕捉他的目光。 云集笑了笑,“你一定要现在跟我分析这些吗?” 他的脸上没显现出什么痛楚,但止疼药的效果正在缓慢地消散,而疼痛就像是退潮后逐渐显露的礁石,在他的骨肉间琢磨。 丛烈的呼吸顿了顿,重新凝视着他,“我六月初有演唱会,下个月要看现场和彩排。以你现在的身体,再出任何状况,你还能履行合同责任吗?” “我能。”云集依旧强撑着表面上的一派从容,实际上膝盖里的酸痛正膨胀着把他的骨缝填满。 只要他这口气松下来,恐怕能直接跪在地板上。 “好,你能。”丛烈侧身把门关上了,还把门口的大行李箱往里拖了拖,“我也能。” “你那份合同里写了为了保证合作方能保质保量地完成工作,必要时可以采取一些强制手段,対吧?”他一弯腰把云集轻松从地上抱了起来,大步往他的卧室走。 云集腿疼,头也很晕,咬着牙说:“你把我放下!” “你回答我,合同里有没有这么一项条例?”丛烈的语气是严厉的,手臂却紧紧护着云集,侧身小心避过门框。 云集再没说话,漠然地等他把自己放在床上。 合同里确实是有那么一条。 那时候是因为云集想要拘束丛烈在外面聚会的时候少喝酒少熬夜,就像他一定要以两个人单独的名义签署一样,属于是在工事当中夹带的私情。 “我认为你可能会不能保质保量地完成后续的协助工作,要求以甲方的身份监督你,你有意见吗?”丛烈很轻地握着他的小腿,小心放进被子里。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云集疼出了一些汗,蹙眉看着他,“我知道,你可能自己为欠了我什么东西。但那时候做那些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需要你来以任何方式做这种可笑的偿还。”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