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转向白知许时,稍稍缓和些许,不过依旧不甚热情,“院子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先回去修整吧,晚膳过来正院用,届时拜见你舅舅和表兄。” 白知许恭敬答应下来,行礼后,扶着母亲起身,退出去。 等到她们走了,谢老夫人立时便将矛头转向尹明毓,“瞧你吝啬的,不过是个竹编的物件儿,也值当你当着外人跟个孩子计较。” 尹明毓却有理有据,“那是孙媳买的,孙媳自然能够决定送不送人。” 理自然是这个理,但谢老夫人就是气不顺。 她深呼吸平复片刻,没好气道:“我拿东西与你换,或者你说清楚在何处买的,我教人去买。” 尹明毓能屈能伸,瞬间便转换立场,笑容满面地问:“祖母,您要拿什么与孙媳换?” 谢老夫人:“……” 谢夫人轻笑出声,对孙子道:“快去拿,没听你母亲答应给你了吗?” 谢策这才欢快地跑向金儿,抱起那只竹编的羊,笔筒也没有撒手,全都抱在怀里。 谢老夫人便教人去取了一颗东珠,径长足有一寸。 “谢过祖母。”尹明毓笑呵呵地接过来,放在自个儿袖中。 随后,她才有些好奇道:“没成想,姑姑竟是这样的性子……” 提起她,谢老夫人便没不甚愉快,谢夫人看了老夫人一眼,对尹明毓道:“她原先未嫁时,还不这样……” 谢夫人说完,又觉得不甚严谨,又改口道:“至少没这般严重。” 尹明毓更好奇了,眼巴巴地看着谢夫人,想要她多说一些。 谢老夫人不爱听,叫着谢策回暖房去小憩,留下谢夫人与尹明毓说些旧事。 原来当年在扬州,谢家这位唯一的姑太太便是出了名的花瓶美人,她生母老实,去的也早,在谢老夫人眼皮子底下长大时,虽常因为性子不讨老夫人欢喜,也常因为口舌犯错,但还算克制。 不过她姿容出众,爱慕她的郎君极多,谢老夫人做主选了白。 而这一嫁了人,姑太太这性子,自然不得婆母喜欢,每每惹怒婆母,她便回娘家来哭。 谢老夫人不耐烦,便斥她:“总回娘家哭什么,去你郎君跟前哭去。” 姑太太便真的去了。 偏偏男人极受用,姑太太的婆母又急症去了,姑太太又随夫外放,便彻底没了约束。 尹明毓:“……” 她想象了一下年轻的姑太太像刚才那般梨花带雨的样子,莫名理解那位已故的姑父。 得亏是生在谢家,这要是普通人家,许是都护不住…… “先前白大人去世,白氏宗族因着他们夫妻只有一女,登过门,谢氏不能任由旁人欺凌谢氏女,是以谢家在扬州的族人代老夫人和你父亲出面,摆平此事。” 谢夫人道:“那时传回来的信儿,便是白知许小小年纪,已经在帮着管家了。” 尹明毓窥谢夫人神色,便知道恐怕不止是帮着。 姑太太年轻时有谢家,出嫁后有夫君,夫君走后又有女儿,怪道如此……没心没肺。 而另一边,母女两个回到姑太太闺中住的院子,白知许也顾不上多打量,拉着母亲进了屋。 “娘,咱们是回来倚靠外祖母一家的,您就不能管住您的嘴吗?万一惹怒了外祖母和舅母,咱们如何自处?”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