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着急吗?”司徒盈袖问送信回来的人。 那人是司徒健仁的小厮徐大贵,跟着他十多年了,对司徒家忠心耿耿。 司徒盈袖上一世对这个人还是很熟悉的。 徐大贵弓着腰,满脸焦急地道:“真的是很严重了。大小姐,这件事还是请沈家出面吧……” 司徒家是盐商,做的是海盐买卖,绝大部分资产都压在雷州那片盐田上。 从海水中晒盐,最关键的是盐田。 盐田的质量好坏,对出产的海盐至关重要。 首先气候要温和,阳光要充足,然后海边的滩涂要大片大片的,非常平坦才行。 海上引入盐田之后,要经过蒸发和结晶两个步骤。 这两个步骤都需要充足的日晒,才能最后煮出雪白精细的好盐。 因此晒盐的地方就至关重要了。 雷州东面都是大山,但是山下靠近海的地方有一大片平整的滩涂,那个地方日照强烈,一年四季都是和风煦煦,连飞鸟都罕见,是整个东元国最好的晒盐场。 以前大家都知道司徒家的后盾是沈大丞相府和长兴侯府,因此一般商家不敢跟他们争。 这一次这个两淮盐帮,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那些人不知道我们家跟沈家和长兴侯府的关系吗?”司徒盈袖拿着那封信,沉吟问道。 她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来判断这一次的情况是不是跟上一世一模一样的。 毕竟提前了两年,也许多了不少变数。 徐大贵忙道:“我们当然说了,这怎么会不说呢?老爷跟那少帮主说,先夫人是沈大丞相的嫡亲闺女,大小姐是长兴侯世子的未婚妻,请那位少帮主行个方便!” “这不是说得挺好吗?”司徒盈袖笑着将信纸放回信封,收了起来,“那少帮主怎么说?” “结果……结果那少帮主根本就不买账!”徐大贵满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他说……他说……”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既然要我找人帮忙,你就得老老实实给我说实话。”司徒盈袖直起腰,眼神闪亮地说道。 徐大贵别过头,低声道:“……那少帮主说,老爷是已经娶了填房的人,听说填房还生得如花似玉,是个寡妇也被老爷娶了过来做正室打沈家的脸,那沈家会搭理老爷才怪!” 司徒盈袖的神情有些异样。——这盐帮的少帮主,看来是有备而来,对他们家的情形已经打听过了…… “嗯,然后呢?” “然后,老爷又说,就算他娶了填房,但是先夫人留下一儿一女,沈家就算看在这一儿一女份上,都不会对司徒家的事袖手旁观。” 司徒盈袖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把玩着一只黑曜石猎豹镇纸,似笑非笑地听徐大贵继续往下说,“还有呢?” “结果……结果那少帮主就指着老爷说,有后娘就有后爹,看你这样子,肯定对先夫人留下的孩子也未必尽心尽力。人家沈家人要真看两个孩子份上,说不定就袖手旁观了。——还是那句话,沈家如果真的把你当女婿,咱们在这里纠缠一个多月了,沈家人连个屁都没放过,你当他们是死人吗?!” 徐大贵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紫膛面皮,生得矮矮壮壮,看他翘着兰花指,学一个飞扬跳脱的少年人说话,很是别别扭扭,司徒盈袖忍不住笑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