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惊惶回头,见是沈咏洁和她的婆子从里面的隔间走出来,脸上唰地一下子红了,双唇翕合着,嗫嚅了几下,眼神闪烁着喃喃地道:“……刚才是……是……” “刚才怎么了?我恍惚看见有人转身走了。”沈咏洁笑着打断齐王妃的话,“是谁来了?有什么事吗?” 齐王妃忐忑地飞快睃了沈咏洁一眼,不确定她到底看见什么没有,但是这种事,只要没有当场抓到,她就可以不承认,如果沈咏洁胆敢作耗,她就能倒打一耙…… “是有人来了,那人来找元王妃你的。我在门口堵住他了,没让他进来。——元王妃真是交游广阔,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齐王妃心念一转,已经把这件事扣到沈咏洁头上去了。 沈咏洁没想到齐王妃居然这么大胆子,不仅跟戏子勾勾搭搭,还敢倒打一耙把这顶帽子扣到她头上,忍不住掩袖笑了,不再给齐王妃留情面,淡淡地道:“齐王妃,我为你面子着想,装作没有看见,并不等于我真的没有看见。要不,我们现在出去请人把庆喜班的赵班长送到大理寺打一顿,就知道他刚才到底要找谁了……” 齐王妃鲁玥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她浑身剧烈颤抖着,站都站不稳了,扶着门框站定,觑着眼睛看了沈咏洁好一会儿人,才腿一软,给沈咏洁跪了下来,泣道:“元王妃,求求您,求求您,我……我……跟他没什么的,我哪里敢啊……” 沈咏洁看着她前倨后恭的样子,摇摇头,道:“你跟我说没用。这是你们齐王府的家事……” “母妃?母妃?你在这里吗?”门外又传来元应蓝的声音。 倒挂在回廊横梁上的盈袖忙缩了回去,整个人平平贴在横梁上,祈祷自己不会被人发现。 沈咏洁一怔。 齐王妃更是满脸地恳求地看着沈咏洁,刚才的嚣张气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看元应蓝就要走进来了,齐王妃情急之下,居然给沈咏洁磕起头来! 沈咏洁忙往旁边让开。 她的婆子上前要扶起齐王妃。 这时元应蓝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状十分惊讶,快步上前,推开那婆子,自己扶起齐王妃,关切地问道:“母妃?您这是在做什么?您得罪大伯娘了?” 齐王妃紧张地用帕子捂住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沈咏洁叹口气,无奈地道:“没事了,我又没说是你的错,你何必这样呢?你放心……”说完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门口整整齐齐站着大队的侍女太监。 见她出来,一齐躬身给她行礼:“元王妃。” 声音整齐悦耳,显得很有规矩。 沈咏洁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暖阁的门帘。 齐王府不像是没规矩的府邸啊? 这齐王妃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看见门口来了这么多人,看见她带着婆子走出去,想来齐王妃想泼给她的那盆脏水肯定是泼不下去了。 暖阁里面,元应蓝还在追问齐王妃:“母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您怎么给大伯娘下起跪来了?是不是她瞧不起您,给您脸色看了?我跟您说,您不用怕她。他们才认祖归宗,以后坐不坐得稳还不一定呢。您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帮您出气!” 齐王妃被元应蓝的话说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吼了她一声:“好了!她没得罪我!你给我住嘴!”说着,气呼呼倒在暖阁临窗的长榻上,道:“我累了,不想去看戏了,你自己招待那些客人吧。” 元应蓝窒了窒,走过去柔声劝道:“母妃,您别这样,大事要紧。今儿的冬至筵,是皇祖父都下了旨的,您不能这样撒手不管。” “我说我累了,病了,不行吗?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在东宫十多年,也没人勉强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齐王妃很是强硬说道。 元应蓝没法子。 她其实知道,齐王妃在东宫十多年,其实是没人管她,而且她在宫里能做的事情本就有限,谁还会去管她? 现在出宫建府,元应蓝发现母妃任性了许多。 没有上面的皇帝皇后的管束,这个府里就齐王妃最大。 自己和大哥都只能听她的。 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那好,娘您歇着。我先去招待客人了。”元应蓝拉了床薄被给齐王妃盖上,另外吩咐了十来个侍女太监在这里守着,如果有事,马上去给她回报,然后才带着人走了。 盈袖早在元应蓝出来之前,已经悄然从回廊屋顶上掠走了。 回到花厅附近的池塘边上,盈袖抬头居然看见郑昊和沈遇乐面对面站着。 她抿嘴一笑,想这个“国民郎君”真是能钻营,连齐王府的内院他都能来去自如…… “你跑进来做什么?又看上哪家闺秀了?”沈遇乐毫不客气地问道,“还不快走?等下蓝郡主来了,说不定看上你,就要招你做女婿了!” “你才给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