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的跑开,躲进了张雪霁的袖子里。 手心重新变得空落落起来,谢乔乔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没有言语,但心里却极其罕见的,出现了迷茫。她按照自己的逻辑想了想张雪霁的话,觉得张雪霁的猜测确实有道理。 但这份猜测是建立在老师确确实实完全死了的基础之上的——完全死了吗? * 在贝海国焦黑的废墟之上,谢乔乔安静的躺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且也没有力气继续前进了。 这具身体的生命力惊人的强大,即使在剑心被挖走的情况下,仍旧遵循着某种本能,疯狂从四周扭曲的空间中榨取灵力修补着身体。除去心脏处的伤过于严重,无法修复之外,其他地方的伤口都已经快要完成自愈了。 一个被天火焚烧之后的国度应该只剩下废墟和灵力空白,绝无可能像现在这样:源源不断的庞大灵力从不同的空间层面汇聚而来,自发的融入谢乔乔身体中,将她岌岌可危的生命牢牢拽住。 但天道允许,天道认可,于是便可以。 天地都在尽力救她,她自然不可能死。 从白天躺到日落时分,远处的太阳沉入干涸的地平线,这片焦黑的土地上连一块灵魂碎片的残余都没有。全都被天火烧得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留下。 谢乔乔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可以坐起来了。她坐起来后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那把本命飞剑就插在她身边的废墟中,谢乔乔便干脆背靠着那把剑,曲起膝盖,抬头看着天上暮色铺染的晚霞。 她一直知道自己因为没有灵根,是无法入道修行的。但在天火焚烧毁去这个国度,毁去一切她所熟悉的事物的瞬间——谢乔乔微妙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本命飞剑的存在。 好像是只有失去一切,只有什么都不拥有,她才能触碰到那份强大的力量。 但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才能走到更高的地方。 谢乔乔垂头看着自己胸口狰狞的伤,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到底……差了什么呢? 她总觉得,只要把最后一点距离也跨过去,她就可以知道自己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了。 哒。 哒哒。 轻快的脚步声,没有刻意隐蔽自己的行踪,瞬息间就被谢乔乔察觉。她抬手一招,本命飞剑温顺的出现在掌心。 脚步声在向谢乔乔靠近,而谢乔乔也在向脚步声的主人靠近。她脸上表情冷淡,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安静的杀意犹如她的本能,与四面废墟融为一体。即使谢乔乔此刻看起来狼狈不堪,但也同样不会改变她是强者的事实。 直到她看见脚步声的主人——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少年,扎着高马尾,长眉凤目,眼尾略微下垂,不甚灵活的穿行在废墟之中。他脚下踩着一大块已经冷却的黢黑固体,蹲下身研究了几秒后,脸上迅速露出惊恐神色,后退数步双手合十摆了摆,碎碎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上帝保佑……我可不是故意踩着你们的,别半夜拍我肩膀啊!” 暮色将一切都染成污水渠道里流淌的模样,只有那人,干干净净的走进废墟里来,轻快而活泼。 谢乔乔眼瞳里倒映出他的模样,那本该抬手就能触碰的界限瞬间变得离她更远;但谢乔乔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了——虚与实两条生命线,对方是那条实线。 她的老师,是随时会飘散,会消失的虚线。 那少年拜完废墟,一转身,目光不期然与谢乔乔撞上。他完全没想到这里居然还会有活人,吓了一跳,眼睛都睁圆了,无意识的后退两步,单手按在自己宽大的袖子上。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废墟中安静的只有少年一人的心跳声。他犹豫了两秒,还是主动开口:“你没事吧?要不要帮忙啊?我身上有带一些伤药之类的。” “啊对了,我叫张雪霁,你叫什么啊?” “谢乔乔。” 张雪霁愣了下,小声把对方的名字念了两遍,心想:叠字?还挺可爱的,感觉像个小名什么的—— * “我觉得,不是托孤。” 谢乔乔面无表情的得出了这句结论。 张雪霁挑眉:“不是托孤,那是什么?” 谢乔乔答:“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 张雪霁哑然失笑:“还没有想好怎么胡编乱造吗?” 谢乔乔:“直觉告诉我,不是托孤。” 想到谢乔乔那完全不讲道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