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老爷啊。”明娇丢了花绳就要跟着一块去,叫明月一把拉住了。 明月把她扯回来,“长辈闹这一出,你跟着去瞧什么热闹,当心舅母叫人打你嘴瓜子。” 明娇提起谢氏就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明淑匆匆走了。 明娇眼珠子一转,连忙指使身旁的小丫鬟,“你跟着三妹妹一块回去,她素来不稳重,可别叫她摔了。” 明月看出她的小心思,心里好笑,想着明淑可比她稳重多了,倒不阻拦了,“你方才翻到‘摇篮’,接着翻吧。” 明娇哪还有心思翻花绳啊,魂已经跟着去了,现下恨不得丢只耳朵到二房去,心不在焉道:“二婶不会又打马吊,把我二叔的字画输光了吧。” 二舅母出身苏州吴氏,娘家称得上是书香门第,□□一辈还出过太师,二舅母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娴雅美丽,不过就一条,十分喜爱打马吊。 二舅舅对此十分宽容,平日里虽有口角,但夫妻依旧恩爱,像这样动起手来是从未有过的。 明月没绷住也跟着猜,没一会就也忘了什么翻花绳了。 好在那小丫鬟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个面圆体圆的婆子。 婆子姓张,看身上的小袄是内院的,气喘吁吁道:“二夫人把二公子送回来的一副字画输了,二老爷气不过,昨日一夜未归,今个下午回来就领了一个女子,像是说要……纳妾?二夫人受不了这气,收拾好行李就给娘家写信了。” 两个小娘子都大惊,过后又都是不信。 时人虽有纳妾的习俗,但并不盛行,明家三个老爷,一个纳妾的都无,至多院里个把通房,娶妻后也早早就安置妥善了。再者老夫人当年吃过妾室的苦,不说深恶痛绝,眼里也是见不得这些的。 明月想着二舅舅平日里的模样,觉着他不像是这样的人,但也说不准。 没一会,就又来个婆子,换了一套说法。 原来不是要纳妾,是二老爷打山上请来的一个梳了头发的姑子,这姑子好似有些名气,还有个道号叫青云,于劝人行善,戒赌平心上很有些道行。 奈何二夫人听了这些更是上火,一扬手把二老爷抓了个大花脸,二老爷急呼大夫,二夫人见见了血,便也偃旗息鼓了。 现下夫妻二人正一齐听道。 明娇笑得险些从抱厦栽下去,“我是服了我二叔二婶了!” 明月也笑,还记得问起淑姐儿,“淑姐儿呢,没吓着吧?” 婆子道:“二夫人没叫三姑娘进院子,叫她回自个院里安置了,想来是没吓着的。” 明月于是放心,想着二舅母往后要收敛些的。 婆子又讲了这青云真人的来历,这女子原本家中巨富,苏州人氏,早年平江河的渡口里,两只船中就有一只是她家的。可惜一家子白身,便千挑万选相中了一个落魄的读书人,那男子家中五服都无甚亲属,青云真人便供那男子读书科考,那男子也争气,中一榜榜眼,光耀门楣。奈何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男子就要纳一书香门第的侧夫人。 青云真人性子刚烈,二话不说便合离,带走嫁妆,也无意再嫁,梳了头发上山修行,过得十分恣意。 明月心中十分羡慕,把手里的花绳整好,搁在手心里看,想着这日子该有多么自由,自个做自个的主。 这婆子讲得实在卖力,明月给了她一吊赏钱,她便欢天喜地地走了。 · 第二日便到了去船宴的时候,二夫人同二老爷都称有要事,并不露面,几个小娘子私下窃笑,只当不知。 二夫人私底下送了几匹上好的料子给明月,叫她看顾明淑一二。 明月自然应下,布匹也收下叫她宽心。 奇的是三夫人,竟也要把潜哥儿托付给了明月,还赠她一匣子珠子。 明月不敢轻易应了,把珠子还回去,叫人传话去,“这宴上都是苏州名流,难免遇见李夫人,我怕我看顾不来事小,害了潜哥儿事大。” 三夫人便亲自拿了珠子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