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月又很清楚,不管她日后怎么报复回来,她也没有办法做一个父母双全,高高兴兴什么都不用管,只管长大的女郎。 时间无法重来,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经历是无法改变的,那些酸楚与委屈明月都已经咽下去了,明佳也已长眠地下,难见天日。 橘如没法子安慰她,只握着她的手道:“你现下觉着好吗?你现下的日子快活吗?何必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 明月看着两旁的树荫笑了一下,道:“其实我想明白了,我总觉着都怪他,恨他害了我母亲,恨他让我成了个不明不白的人,恨他让我先前过得辛苦……这些东西就这样过去了吗?这可都是我十几年一日一日过来的呀,我心里接受不了……但其实我这么多年,我也有许多幸福快乐的时候,更不提现下,我哪里都好,我的日子是一点一点过出来的,有他没他,我都会过好的,何必因着他的不好,叫我自己整日不高兴。” “再想想日后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心里就更通畅了……” 橘如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我白安慰你了,你心里都是明白的。” 明月笑了一下,她看着头顶树木横生的枝丫,呼了口气道:“不讲这个了,咱们讲点高兴的吧,你肚里这个,这都要七个月了,你家中都安排好了吗?” 橘如摸摸肚子,两人又顺着长道走起来,道:“安排好了,等我把他生下来了,一切都打理好了,你也不远了,我到时还能来照应你。” 往日在抱厦里一齐吃果子的两个女郎,现下都要做母亲了,明月摇着扇子,心里觉着不太真实,道:“虽然还远着,但是心里怪紧张的。” 两人边讲边往外头去,走出这一片树林,前边就是块空地,拢在树荫下,倒是也凉快。 这空地上正热闹,明娇几人就在这踢毽子,一旁还挂着几个大风筝,有几个别家的女郎陪着玩,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见明月同橘如来了,明娇先同两人打招呼,其余的女郎便过来问安。 明娇满身热气,道:“这么热的天,长姐你可别热着了,赶紧回去才是。” 明月好笑,道:“我又不像你这样跑动,凉快着呢。” 明娇一想,倒也是的,还要叫人在边上撑个华盖起来,叫明月拦住了,道:“你玩你的就是,别管我,我热了,自个就走了。” 明娇这才又拉着人踢毽子去了,还有几个小娘子围着明月,不好意思离开,明月笑道:“你们玩你们的,不必管我们了。” 几个小娘子这才散去。 明月在这看了一圈,倒是没瞧见谢望舒,不由叫了明娇过来问了。 明娇玩得气喘吁吁的,叉着腰道:“不晓得啊,方才还在这呢。” 明月给了她帕子叫她擦汗,又叫人去找人,边道:“你是最大的,倒是不顾着两个妹妹。” 明娇搓着手,腆着脸道:“言重了,言重了,你的丫鬟带果子了吗?” 明月好气又好笑,催着人去找谢望舒,边叹道:“还真带了,你脏成这样,先洗个手去。” 橘如拿扇子盖着脸,忍着没笑出声来。 · 清凉殿里,太后带着抹额,脸色苍白地靠在软榻上。 清河郡主眼眶红肿,拿着玉如意给太后敲腿。 太后颇为恨铁不成钢,看着清河道:“你真是,你就为了这个,有什么好哭的……你怕什么呀?” 清河忍不住又掉眼泪,哽咽道:“他昨个去见谢夫人了,我心里哪里安定得下来啊……他人前人后,一点也不避讳我,我……” 太后直叹气,苦口婆心道:“你怕什么?不管当年如何,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你都是他八抬大轿,正经过门的妻子!你把腰背挺起来!如何这样不争气!” “叫哀家讲,你该主动去提,要叫那谢夫人认祖归宗,那姓顾的膝下空虚这么多年,必然还要高看你一眼呢……你这么哭哭啼啼,生怕他把人领回来了,你怕什么?领回来了还得叫你一声母亲呢!” 清河受不了,她哭道:“顾郎本就……这叫那人的女儿过了明路,日后日日在他眼前打转,我,我的日子哪里还过得下去啊……” 太后心神俱疲,道:“那谢夫人是个灵秀人物,你早就该好好地……罢了,哀家又有什么法子?你就该去请人,去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