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离开这个是非地。 她独赵时枢这一个儿子,赵时枢伤了腿之前,是叫她撑着腰杆的骄傲,是她的体面,赵时枢伤了腿,赵侯夫人心肝也跟着碎了一截,暗地里不晓得哭湿了多少条帕子,却也要强忍着伤痛,做出无谓的模样,压着一切给他筹谋。 赵时枢人已经废了一半了,只得找一门好亲事,撑着他去接赵侯的爵位……可若是名声坏了,他本就伤了腿…… 赵时枢怎么也找不着人,赵侯夫人脑袋都有些发晕了,手指把掌心都掐出了血。她终究是没忍住,狠狠地瞥了一眼边上的厢房。 若不是谢欢…… 明月其实也没把赵时枢藏起来,不过是打了个时间差,方才去园子,又来了这客厢,前后便有两炷香的功夫,此次办宴少有男宾,唯有魏老爷在前院同几个晚辈下棋。 赵时枢本也该去前院的,明月赌的就是他不会去,他会去找谢欢。 不去前院,这后院各家的下人又多,叫人去传句话,赵时枢自然就也跟着这群妇人往这来了,且他腿脚不好,难免要绕路,绕多远就不是他一个初来乍到的人能做主的了。 丫鬟们端了茶水瓜果来,屋里的气氛沉凝,谢家的几个姑娘也找回来了,还跟着几个旁家的小娘子,都乖巧地坐在自家长辈身后。 像是没过多久,京兆尹便来人了。 来着姓钱,人称一声钱主簿。 钱主簿今年将近四十岁了,他这在衙门里算年纪大的了,旁人有他这个年纪,官位少说也要比他高上一品。 他当年也是二甲进士出身,奈何为人没什么大抱负,同窗的都升官的升官,外调的外调,有的青云直上几经沉浮,有的兢兢业业也没个体面差事,钱主簿却在衙门里实打实地呆了将近二十年。 他不揽事,有棘手的案子便休假,也不争功劳,旁人升官他乐呵呵地瞧个热闹,每五年上边的看情面挪一挪他的位置,这么多年倒也舒服。 今个魏府的人来报案的时候,钱主簿本来没觉着不对的,笑眯眯地便受了案,他若是晓得是牵扯到谢家同顾家,指定老早就偷摸跑了,那衙门里也不止他一个坐班的,人家见了这事情,瞧见的是功劳,钱主簿瞧见的唯有麻烦,这么多案子,最难办的就是这些大户人家后院的事了! 现下一进这屋里,满屋的脂粉气,钱主簿便苦着一张脸,同一众夫人们拱手问安。 屋里已经大变样了,左边多了扇大屏风,未婚的女郎们便坐到这边来了,明月因着身份高,便在外边有个好座位,再同橘如挨着。 魏老夫人同钱主簿客气几句,叫人搬了张太师椅来,便讲起了这府上的事情来了。 钱主簿听了,理了一会,心里就直叫不好,这样的事情是最难办的。 这些丫鬟嬷嬷的,最难取证了,人家都有主子的,自然是主子叫讲什么就讲什么,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且这落到水里的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寻常身份,又有个行凶的名头在里边……这么多夫人目光灼灼地望着钱主簿,钱主簿脑门都出了汗了,更是不敢随意敷衍。 钱主簿沉吟一会,道:“下官带了几个手下的,且先出去审审那几个丫鬟……至于谢女郎,赵夫人,现下便在这厅里问话了,如何?” 钱主簿心里清楚,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问出来了才是有鬼了,提到衙门里倒是有可能敲出几句真话来。 钱主簿无意给自个惹麻烦,如今唯有先行‘拖’字一决了。 这就是内宅办案又一不便了,这些人俱都身份贵重,不像旁的还能扔到大牢里喊打喊杀的,还追着要个结果,钱主簿就算是真有结果也不敢随意给啊。 魏老夫人自然点头,便叫人去传话了。 屋里的人都醒神,兴致勃勃地围着瞧了,方才来吃宴的,谁能想到这宴席吃到最后,还审起案子来了,俱都好奇极了,倒是没人觉着是真行凶了,也不觉着最后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大谢氏同清河郡主别面子罢了,她们瞧热闹也瞧的高兴,至多是谢欢名声受损,同她们也无关系。 没一会,谢欢同赵夫人就被人带上来了,两人都已换了干净衣裳,头发也盘起来,勉强能见人了。 两人被扶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