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胆的一封封奏请。 早朝议事,无论原本在说什么,最后话题都会议到继立皇后上来,仿佛偌大的朝廷,可以说, 只得说,必须要说的事情只有这一件。 旁人不知道说累了没,乾隆真是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期间甚至把两位言官贬到地方上去了,然而毫无用处,其他言官仿佛各个不要命不要脑袋不要荣誉,越发奏请的厉害,仿佛不卖命的奏请, 就对不起自己的俸禄钱。 更是有那顾命大臣, 巧舌如簧, 舌灿莲花,引经据典,议古论今,述说那国不可一日无后的诸般要点,仿佛这大清朝少了皇后这个官儿,就运行不下去,祖宗们的棺材板就盖不住了似的,最诛心的言论是把继立皇后之事同大清的国运绑定在一起,仿佛不立这个皇后,国运就要衰败了,又是旱灾,又是星宿,又是天降各种征兆…… 不继立皇后,人神共愤…… 今日又是如此。 乾隆坐在正大光明的牌匾下,俯瞰下面列班的几十位臣工。 众臣工,一小半站着惶惶左顾右盼,拿不定主意是跪是不跪,一半跪着一副引颈就戮即将慷慨赴义的悲壮,余下的一小半刚烈的摘去自己的顶戴花翎放在地上,抛头颅洒热血,一副今儿不定下来,老子就死在这里,死谏的架势。 看着众人,乾隆是又好气又好笑,招了招手,李玉十分有颜色的端了盏茶过来,接过茶盏喝了两口,心口的气不顺,茶喝的也不顺,砰的一声磕在了托盘上,李玉赶紧把托盘递了个旁边伺候的小太监。 这一声砰,吓得站着的臣工肝儿颤,一个个忍不住偷偷向上看去,再看看四周跪着的臣工,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只是刚才没跟着跪,现在更是不能跪了,一个个像那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不是。 “既然列位爱卿皆提议早日继立皇后,就议个人选出来吧。”乾隆冷声说完,起身离开了皇位,绕道屏风后径直走了。 “退朝。”小太监唱道。 众臣工,听到皇上同意继立皇后,并让大家议个人选出来,面儿上均换了表情,一个个仿佛高中状元,洞房花烛夜般喜悦,左顾右盼,老怀甚慰,纷纷相互搀扶站了起来,也顾不上膝盖的疼痛,一同起身往外走去,三五结伴而行,嘀嘀咕咕讨论皇上交代的任务,今儿回去好吃好喝攒足了精神,明儿上朝就可以定个人选出来的架势。 乾隆坐在养心殿,气不顺,“吩咐下去,盯紧些,这些日子哪些大臣同哪些私交甚密,朕不仅要知道碰面的时间地点,还要知道议了些什么。” “嗻。” 李玉端了茶盏进来,陪着笑脸道:“皇上去哪儿用早膳?还是传到养心殿来?或者去景仁宫?” 李玉试探着问道,听到乾隆嗯了一声,立刻吩咐摆驾去景仁宫,又让小合子去御膳房传早膳去景仁宫。 圣驾到的时候,苏梨末才刚起床,正由霜降和冬雪伺候着洗漱温盐水漱口,刚坐在妆台处准备梳妆。 苏梨末还未完全清醒,正半眯着眼睛任由霜降梳头,听到廊下一声“皇上驾到”,瞬间清醒了。 这一大早的,这厮差不多刚下朝?然而来不及多想,乾隆已经走到了殿内,苏梨末只能赶紧起身上前请安。 看着殿内的一切,乾隆知道她才刚起床,略迷糊的眼神儿像小猫儿晒了太阳慵懒舒适的样子,一把揽过她的腰往床上倒去。 苏梨末惊呼出声,不是乾隆这举动吓到了她,而是这厮龙袍上的金银绣硌到了她,扎得慌,一把推开乾隆,没好气的道:“扎得慌。”好吧,她承认她有起床气。在刚起床的半个时辰里,最好谁也别惹她。 看着怀中的女子一脸不满,不似往常脸上永远挂着温柔和顺的笑,真实了许多,乾隆倒是觉得稀奇,笑意从胸腔里发出,起身三下五除二脱去了龙袍丢在锦榻上,再次翻身上床搂着苏梨末,凑近低声道:“朕倦了,眯会儿。” “……”好吧,看来皇帝真不是人当的,一大早上要上朝不说,想必今儿早朝也热闹聒噪的很,后宫的女人不好伺候,这前朝的男人们就更难伺候了。苏梨末本来也没睡醒,此刻沾床干脆打了个哈欠,任由乾隆搂着再次睡了过去。 这个回笼觉,一睡就将近一个时辰。苏梨末再次悠悠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近在咫尺凝视着自己的桃花眸,唔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才开口道:“皇上醒了,怎么不叫臣妾?” 其实,乾隆眯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清醒了,看怀中的女子睡得香甜,不忍打扰,就搂着她,听着她微弱的鼾声,看着她白净的脸儿,心中的烦躁消弭不少,心也静了下来。 “皇上有烦心事儿?”苏梨末问着藕臂主动攀上了乾隆的脖颈,贴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别说,这厮精干的很,保养的的确不错。 “你想知道?”乾隆看着苏梨末的如水杏眼问道。 “皇上可以不说。”苏梨末若无其事笑道。你看,我关心你了,我真的关心你了。 “左不过是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