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整个六里村陷入沉睡。 寂静的夜里,传来几声犬吠,又不知谁家的婴孩在不停啼哭,吵醒了浅眠的人。 陵挽月披上衣衫,踏着月光走到前院。 啼哭声止,虫鸣声便大了起来。 灵气从指间涌出,化作小剑,无声无息钻入地底。 虫鸣声霎时止住! 陵挽月双眼紧闭,分出一缕神识附着在小剑上,直奔雕像而去。 神识刚潜入幽深的黑暗之中,浓郁的香火味就扑面而来,她心底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随着灵气小剑一路往下,香火味便越发浓郁,而后这气味又越来越淡,几近于无。 就是在此时,陵挽月看见了深藏地底的雕像。 灵气小剑顷刻间光芒大涨。 雕像膝盖以下的部分没入水中,看不清到底是何模样。但顺着膝盖往上的部分,陵挽月却看了个清清楚楚,特别是那突兀的鼻子,在还没有生出嘴巴的面孔上,显得格外诡异。 看来夏玄亦说的没错,雕像吸取的香火之力虽是从她身上而来,可真正所取的却是百姓的向善之心和感激之情。 她修为虽有长进,但灵气在幽暗的地底依旧坚持不了多久。光芒散去,灵气溃散,她只得收回神识。 “如何?”夏玄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旁。 陵挽月摇了摇头,“不妙!我方才见它已生出了鼻子。” 夜风吹来,吹起她的发丝,从夏玄亦脸上拂过,有些痒。他往前走了一步,再转头时,便看见了她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夏玄亦愣住。 陵挽月却笑了,伸手去擦眼泪,“是不是很可笑?我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居然还这么怕死。” “你……”夏玄亦是第一次见她落泪,他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敲击了一下,隐隐生疼。他伸手,然后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 “不要怕!”他说。 明明没什么好哭的,可她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哭。”她已经记不起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就连飞升失败,她也只是咒骂两句便过了。 夏玄亦僵在半空中的手再次落下,他握住她肩头,将她拉向怀里,嗅着她身上最独特的清香,一颗心就这样融化开来。 “别哭!有我!” 简短的几个字,犹如一道誓言,落在两人心坎。 陵挽月在他胸前蹭了蹭,将眼泪鼻涕全蹭到他身上,赖在他怀里不肯走,嘶哑着嗓音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嗯!”他怎么忍心让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世间的风雨。 若生,那他便陪着她去做逍遥世间的仙人!若死,那他便替她挡去所有风雨! “那这次去京城,你要都听我的!”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看向他在黑夜中深邃无比的双眼。 “好!”他应声。 “那我不哭了!”陵挽月从他怀里起来。 再看时,她眼角已噙满笑意,就好像刚才只是错觉。 “明天再回一趟安城,得把你爹的病治好了再走!”此去京城,短则数月,长则几年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