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想到一种,通过胎儿转移金蟾蛊。” 吴惟安的语气淡淡的,翘在左腿之上的右腿脚尖微微晃悠,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给纪云汐听。 “玄冰宫宫主不是寻常女子,当即便同意了。她特地挑了一位长相平平的男子,顺利和对方有了身孕。那男子没有她爱的好长相,生下的孩子她也不会舍不得。可等孩子临盘那日剪脐带前,她还是改了主意。” 秦老三位护法都说,他的性子很像这位宫主,天生冰冷少情。 那既然如此。 吴惟安轻轻耸肩:“我一直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改主意?” 他不是她爱的男子所出。 他只是她解毒的工具罢了。 为何要舍不得? 为什么会舍不得? 可现下,吴惟安明白了。 就像他伸出的手,伸出去,就很难再收回来了。 她生下的孩子,生下来,听到那声哭啼,就很难再结束那孩子的性命了。 人性是不能试探的。 你以为自己定然会不舍,可试出来的结果,也许是能舍。 你以为自己定然会舍得,可试出来的结果,也或许会是。 不舍。 吴惟安坐了起来,看着地下抱着双膝而坐的她。 若不是因为纪云汐,他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因为若他和她的性子真的相似,他是断然不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的。 可现下,吴惟安不那么确定了。 吴惟安低声道:“我是不是该和你说声多谢?” 纪云汐嗯了一声:“不客气。” 吴惟安一笑,站了起来:“你在我这睡会儿罢,他们好像回了,我下去看看。” * 外头天色渐亮。 纪云汐没有动也没有睡,她依旧坐在那里。 外边熙熙攘攘,纪家军压低音量的交谈声时不时响起。 纪云汐看着宝福,再次为她掖了掖被角,而后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她抬头看了看依旧阴云密布的天。 雨天的空气中,夹带着湿润的土壤味,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昨日去围堵北山剑派,北山剑派悉数剿灭,但纪家军也牺牲了不少人。 此刻一具具尸体被战友们背了回来,放在矿洞一角。 纪云汐进去的时候,太子就站在那里,盯着其中一具瞧。 纪云汐下意识走过去:“殿下,怎么了?” 太子抬头看了看纪云汐,勉强笑了一下,指着他看了一会儿的那人:“这是不是那日举着纪家军旗帜先来的兵?” 纪云汐的目光,落在那张年轻的脸庞上。 那日雨中,他一马当先举着旗帜飞奔而来,是何等的飒爽英姿。 纪云汐回道:“是。” 她顿了顿,又道:“殿下,他叫钱宜宁。” 太子微愣:“云汐如何得知?” 纪云汐目光哀伤,透着钱宜宁的脸,看到了钱宜秀,看到了钱木村的那对老夫妇,她当初,亲自去拜访过。 拜访之前,纪云汐查过钱家,知道这家人的小儿子,在她二哥的军中当兵。 “他是钱宜秀的弟弟,名字很像,先前几日偶然听到有人这么叫他,就记住了。” 太子哦了一声,问过钱宜秀是谁后,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具尸体:“他呢?我记得他好像守过一日矿洞。” 纪云汐辨认了很久,道:“殿下,我不知。” 她缓缓看过这一地长眠的人,轻声道:“殿下,除了钱宜宁,他们,我都不知。” 纪云汐抬眼,朝周遭来回走动的人看去。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