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华似乎知道她所想,“被单没事,我洗之前,把它挪到边上了。” 得亏是夏天,床上只铺张床子,盖着被单就行。要是冬天,这么洗肯定会弄湿被子。 陆林希点头,“那你有事记得叫我。” “好。” 陆林希洗漱完毕,到西厢房的床上睡觉。 放下蚊帐,捉了一会儿蚊子,她摇了一会儿蒲扇才渐渐睡去。 天边露出一点鱼肚白,陆林希就醒了,洗漱过后就去做早饭。 陆观华正在井边洗漱。外面传来敲门声。陆林希探头往外一瞅,居然是妇女主任等一干妇女来了。 陆观华加快动作,刷完牙洗完脸,陆林希拎着暖水瓶,与这些人撞在一起。 妇女主任问陆林希,“你妈呢?我今天非要骂醒她不可!就没这么干事的。观华有哪点对不住她,她居然这么狠,说离就离了。” 陆林希将暖水瓶放到堂屋,这才跟她解释,“昨晚就走了。” 妇女主任急得直跺脚,“跑得倒是快!这是做贼心虚呢。” 既然人来了,也不能白来一趟。 妇女主任带着一从妇女到屋里探望陆观华。 “观华啊,她走就走吧,你那媳妇不是个贤惠人,你在家,她装得温柔似水,你不家,她就指挥小希干活。那才多大点孩子啊,她居然就让孩子给她洗衣做饭,心狠着呢。” 陆观华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大女儿。怎么从来没听小希说过? 是了,女儿又怎么可能说呢。他常年不在家,这个家不都得由着吴丽敏做主。 陆林希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呢?她担心告诉爸爸,爸爸会跟妈妈吵架。她不想他们感情不和,回头闹离婚。所以每次妈妈让她干活,她就乖乖去。妈妈只给妹妹做衣服,她也说自己不要。晒得黢黑是因为喜欢晒太阳。她以为自己只要乖一点,这个家就不会散,可她高估了自己。 “小希也八岁了,女孩懂事早,你们挺过这几年,等小希再大些,让她顶了你的工作,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大家七嘴八舌安慰陆观华。 在陆观华出事后,各家都送来了礼物,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但都是大伙的心意。 良言一句三冬暖,陆观华之前还觉得生活没了奔头,在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下,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重新又暖了起来。 陆观华再三向她们道谢。 大家也不打扰他们吃早饭,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陆林希在床边支了一张小桌子,然后把饭菜端过来,父女俩就着这简单的粗茶淡饭吃起来。 吃完饭,陆林希收拾桌子,“爸,你别担心,我已经八岁了,肯定能养活这个家。” 陆观华笑了笑,“好。” 陆林希收拾完碗筷,又去院子里洗衣服。把衣服晾干后,她跟爸爸说一声,去小卖部买些醋。 陆观华也不以为意,点头说好。 等她走后,陆观华闲着无聊,开始翻看妻子买的杂志,他看得正入神时,屋后传来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 “哎哟,真可怜!我早就跟他说,他不在家,有男人找上门,他被戴了绿帽子。他偏不信啊。被女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找不着北了。真没出息!活该他被绿!” “我听说她早就搭上她前窝的男人,要去深圳享福呢。观华真可怜,现在还不知道呢。” …… 陆林希到了医院,找到替她爸治病的医生,询问假肢的价钱。 医生看过病例,“你爸的情况装上假肢再拄拐,不影响生活,就像正常人。进口的假肢要一万多,咱们的国产便宜,只要五千块钱就行。” 陆林希知道后来的假肢不用拄拐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但是1993技术还远远达不到后来的效果。而且还这么贵。 她问了轮椅的价钱后,扭头又去菜市场买菜。 自打出国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国,她的记忆还停留在2005年,那时候比现在自然有很大差距。 改革开放以后,全国进入经济时代,再也不存在物资短缺的情况。街道两边开始有私营小卖部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