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一片寂静,只有林一的声音回荡在其中。 “所以我们定好了周四,那天我装病,躺在宿舍不出来,我的室友不知情,中午还给我送了饭,等到他上课去了,我便拿出几个枕头塞在被子里,装出有人躺在这里的假像,然后翻了宿舍的墙逃了出来。” “等我来到巷口,言非早在那里焦急地等我了,他周四下午大扫除,放学本来就早,他趁乱偷溜出来就行了。” “我们做好一切准备,将门窗关紧,再把藏在杂物室的煤气罐打开,将卷好的引线铺开,再一起爬上树,焦急地看着小屋,不到三分钟,那个男人就晃晃悠悠地回来了,他一脚将门踢开,走了进去。” “我和言非互相看了看对方,双方都从眼里看到了惊恐,那个男人比我们预计回来的时间早太多了!小罐的煤气出口非常细,煤气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铺满整个房间。” “那一段时间真是度秒连年,我感觉自己的汗一滴一滴冒出来,连内裤都汗湿了,好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可看一看表,不过才五分钟而己。” “言非突然低声说了声不好,我定晴一看,那个男人的身影在玄关处晃动着,看来是在穿鞋,他竟然要出去!” “我和言非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种东西,我拿出引线,言非摸出打火机,要将引线点燃,可他的手颤抖得厉害,怎么点都点不着,那时我的心底升起一个念头,言非还是不愿意的!那可是他的亲爹!” “一道厌烦的情绪猛地涌上我的心头,我劈手从他手中抓过打火机,啪一下打开,将引线点燃。” “我们看着引线哧哧直响,像一条火蛇,从树上飞奔而下,哧哧声窜进屋里,我们同时按住头,等着爆炸,那时一切声音我们都听不到了,车驶过的声音,东屋角大妈打麻将的声音,不远处杨二叔放京剧的声音,不知哪里传来的小婴儿的哭声,可这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我们耳边里只有哧哧的火花爆射的声音。” “可这个声音消失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和言非面面相觑,手脚冰凉,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言非突然一把抓过我手中的打火机,定定地看着我,说,“哥,记得照顾好妈妈。” 我一惊,想伸手去抓他,哪知道他己顺着树干滑了下去。 林一唇角露出一丝笑容,可嘴角却是一丝笑意都无,他的眼睛像是一个无底洞,像所有一切的光亮都吸尽。 “其实那时,我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的,可是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没有了他,那个男人就不能拿他威胁妈妈了。这样,妈妈的苦难就消失了,我的手指颤抖了,在那一刻,我恍惚了,言非就这样从我手边溜走了。” “只有一两秒吧,我看着言非从树上滑下来,他跌倒在树下,打了个滚,顾不得疼痛,一瘸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