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韵撇嘴,“唉,我要是有你一半聪明该多好。” 从餐馆出来,夏晓韵拉着梁汀去逛街。逛到一半,夏晓韵家里出了点事,她那个继母从楼梯上摔了一跤,她不得不回家。 “本来还想跟你好好玩玩,对不起啊,重重。” “没关系,你去吧。” 送走夏晓韵后,梁汀不想回梁家,只好再一次重复她来到邵城之后养出来的习惯:逛大街。 漫无目的,只需要沿着街边往前走就好。 冷风呼啸而过,每个人都埋着头走得飞快,没有人会注意梁汀。 脚边的石子被她一路踢着往前,最后一脚太过用力,石子从栏杆间隙飞出去,落入江中,连一点水花都没泛起。梁汀啧了声。 - 邵逾青最近几天心情不好,朋友们都感觉得到。老爷子跟他见了两面,被他刺得不知道如何回嘴,还和兰姨委屈告状。 章庭之也茫然得很,“你怎么回事?好像……从那天晚上开始,你就跟吃了炮仗似的。” 邵逾青反问:“有吗?” 章庭之表情夸张,学着邵逾青的神色:“还有吗?你自己照照镜子好不好?难不成,你这样是因为梁妹妹?” 听见梁汀的名字,邵逾青唇抿紧,否认得倒快:“她?” 章庭之倚着柜台一角,促狭道:“是吗?那你都英雄救美了,可不是……啊?不过我说真的,这个梁妹妹还挺惨的。你是不知道,我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是那什么,私生女你知道吧?她十来岁才回到梁家的,谁也不待见。那天跟她起冲突的那个,是她姐姐,气焰嚣张的哟。” 邵逾青面无表情听完,“所以?” 章庭之一惊一乍,提高音量:“所以她挺可怜的,大概也是觉得,你像个救命稻草?”章庭之笑嘻嘻的,不甚正经。 救命稻草?邵逾青冷笑。 “她可不觉得我是救命稻草,她觉得我是冤大头吧。”邵逾青将那天夜里听见的话告知,当然隐去些首尾。 想起梁汀拙劣的表演,以及那些甜得发腻的密语,邵逾青无语。 章庭之却说:“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反正她就觉得你是能救她出水火的人。” 邵逾青有些不耐烦:“不是……” 章庭之忽然开窍:“你就为这吃了炸药桶?” 邵逾青否认:“不是。” 章庭之不听,“你有没有觉得你好像完了?” 邵逾青无语地起身,“你自己吃吧,对着你我吃不下。” “哎……你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稳重一点。” 从章庭之那儿出来,刚过五点。车子经过跨江大桥的时候,恰逢下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下跨江大桥的时候,干脆堵到水泄不通。 邵逾青有点不耐烦,手搭在方向盘上,烟瘾渐犯。兜里的烟盒已经空掉,他烦躁的来源并不如章庭之所猜测,而是别的原因。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如此。只不过今年格外写在脸上。 除夕,是他父母的忌日。 他父母曾经都是优秀的律师,感情也恩爱,但就在那一年的除夕,他们死于非命,就在张灯结彩的大街上,甚至还给他打电话,跟他说马上回家过年。 但是他们永远没回来,倒在了那个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后来凶手是抓到了,但他却说,只不过是见他们俩有几个钱,一时起了歹念。 这是邵逾青的心结。 刚从夹层里找出新的一盒烟,撕开包装纸,抽出一根的时候,邵逾青脑子里却闪过一句:抽烟对身体不好。 带着少女娇俏的语气。 邵逾青动作一顿,将抽出来的半根烟推了回去。 车窗里开着暖气,却忽然有点闷,邵逾青任性地降下车窗,任由冷风往里灌。车流缓慢地行进着,终于下了跨江大桥。 跨江大桥下来就是沿江大道,街边设置不少长椅供人休息,但这大冷的天,别说长椅上空空如也,就是街边,也没几个人。邵逾青视线第一遍扫过去,又慢慢地移回去。 沿江大道的栏杆旁边,有一个高瘦的身影。在凛冽的寒风里,有种易被摧折的脆弱之感。像早春的唯一一枝寒梅,也像一樽细瘦的薄胎白瓷瓶,浓烈又清苦。 “你有没有觉得你好像完了?”章庭之的玩笑话。 邵逾青敛眸,他认出那是梁汀背影,只一眼。 第12章 chapter12 梁汀趴在栏杆上,盯着底下波澜不起的江面,看着像在想些什么。但其实她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