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守在床边,见李章已经把徐未然带来,她告诉尤芮:“妈咪,我请的护工到了,让她先照顾你,我就回家写作业了。” 尤芮疲惫地点头,苍老的眼珠动了动,看向徐未然,疑惑道:“怎么年纪这么小?看上去像还没有成年。” “已经成年了,我看过她的证件,她都十八岁了,就比我小一个月。因为家里穷才出来做点事的。”俞筱把自己的书包拿起来交给李章:“那我们就先走啦。妈咪,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再吓我了。你要是出了事,让我以后怎么办啊。” 尤芮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妈妈不会再做傻事了。” 俞筱这两天确实觉得尤芮的情绪好了很多,她放了点心,跟李章一起走了。 徐未然跟另一名专业护工一起留下来照顾尤芮。她并不知道该怎么照顾病人,都是那名姓钱的护工指挥她去办些杂事。 钱娜娜好像是刚恋爱不久,手机时不时就会响起来,然后她就会跑出去接电话,很久都不回来。 病床上的尤芮说口渴,徐未然给她倒了杯温水,扶她起来喝了。 桌上有苹果,尤芮指了指:“帮我削一个吧。” 邢况进屋的时候,看到徐未然坐在病床前,手里拿了把削皮刀,费劲地在削一个苹果。 女孩明显没有做过这种事,拿刀的手很笨拙,把一个苹果削得坑坑洼洼,常常会突然一滑,锋利的刀刃会差点儿割到拿苹果的手。 邢况走过去,在她旁边的椅子里坐下来,接过她手里的苹果和削皮刀,一言不发地开始削。 尤芮见他过来,倚在床头笑了笑:“邢况,你功课这么紧张怎么也来了?阿姨没事的,很快就能出院了。你爸妈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你怎么不多陪陪他们?” 邢况嗓音寡淡:“他们不需要。” 尤芮叹口气:“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过去那些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算了吧。你毕竟姓邢,你爸又……”说到这里顿了顿,转而道:“再这么执拗下去,不肯服软,要是把你爸惹怒了,对你的将来不会有好处的。邢家这么大的产业,你真能眼睁睁看着到了别人手里吗?” 邢况已经把一个苹果削好,放到她手里,声音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感情:“您不用操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我当然是放心的,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不会让本属于你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尤芮说着叹了口气:“可我那女儿我就不怎么放心了。俞良山宁愿分割掉一半财产,也要带着那女人跑到国外去。他想用一半财产就打发我,可他也不想想,俞家的东西原本都该是筱筱的,凭什么要分给那狐狸精一半!” 徐未然不自觉地攥紧裙角。 “听说那狐狸精还有个女儿,”尤芮看上去已经很累,但仍是坚持说着:“为了讨俞良山欢心,那女人把她女儿搁下了,没有带着一起走,跟俞良山保证以后也不会再跟女儿见面。可都是做母亲的,我还不知道她。她背地里指不定给她女儿留了多少好处,也就俞良山被迷昏了头不知道。如果被我查出来那狐狸精的女儿是谁,我一定要替我们筱筱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尤芮说着说着咳嗽起来,邢况倒了杯水给她。 尤芮等平复下来,抬头看着他:“筱筱那孩子被宠坏了,从小连块油皮都没有破过,怎么能经得住这种打击。你要替我多照顾她,千万不能让别人欺负她。有你在她身边,我才能放心。” 窗外是一棵半死不活的杨树,在本该葱茏的季节里秃着枝丫,上面堂而皇之地落了只灰色的鸟儿。 徐未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片刻的停止,情绪在这片刻里积压成了薄薄的一张纸,轻易一吹就能破。 过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