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得她娇娇嫩嫩,对诸多事情都敏感。 贺容予却很满意她的变化,记忆中那个灰扑扑的小孩好像早不在了,他唯独记得那双眼睛。她的眼睛,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一双眼。 从他十几岁至今,断续有人试图替他说媒牵线。贺容予都拒绝得直接,不好看。 他的心里话是,眼睛不好看。不如他妹妹的好看。 但心里话只在心里讲,旁人也不配多看她的眼睛。 后来,便有传闻说,小郡王好美人。 他倒没辩驳过,左右关于他的传闻喧嚣,多也不多这一桩,少亦不少这一件。 只是因此引来不少麻烦,那些送礼的,由送金银珠宝,改为搜寻各色美人,送来中州王府。贺容予也借着这话,认真打量过不少人,只看眼睛,最后真真切切地应了自己那一句:的确不好看。 她们或许有无边的美貌,可眼睛太浑浊,写满了名利和尘世的纷扰,像一潭不清澈的水。 贺容予看向微垂着头的人,一边发髻端整,另一边却零零散落。 他不由得好笑,伸手勾住她一缕发丝,一圈圈缠绕在食指上,又慢慢地松开。 语气揶揄:“我脏,你乱,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一双柳眉轻压,已经调整好发酸的鼻头,但还有些呆愣,抬起头来,“什么?” 下一瞬,余光瞥见他手心里自己凌乱的发丝,顿时反应过来,莫名地羞恼:“我……” 她轻哼了句,把自己的青丝从他手里夺过来,干脆将另一边也拆了,随意地绾做一个发髻,看向他。 “还不是二哥,整整两个月,竟连一封信都不寄回家中……母亲虽在佛堂,但心里也记挂着你的……”她放下手,语句微顿,“我也是。” 二人站在门口说话,时值五月,风还有些冷。昭昭说着话,经风一吹,不由哆嗦了下。她本来在房里待着,自然没穿太多。 贺容予没回答她的话,“外头冷,进去说话。” “嗯。”昭昭一面往王府里走,一面觑向贺容予,几次欲言又止。 有很多的话想说,整整六十日没见,已经发生了许多事情。昭昭想告诉贺容予,又望见他眼下的乌青与憔悴,显然是为了快马加鞭赶回来,都没休息好。 罢了,等他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 贺容予一路上快马加鞭,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甚至跑死了好几匹马。 他手下有人不解,不知为何王爷要这样急匆匆回去,另一人只是笑说,你是年纪尚轻,跟着王爷的年岁短,王爷每回出门,回程时总是很急的。 那人又问,这是为何?难不成是为着王妃? 其余人听他这么问,都笑起来,答道,王爷还未成家呢,只不过王爷有一妹子,每回王爷回京之日,她总一大早便起来等,为了不叫她等,王爷便总想着早些赶回去。 那问话之人似懂非懂地点头,憨憨笑道,那王爷可真是疼爱这妹子,做王爷的妹子也太好了。 他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昭昭中途来看过三回,听说他还没醒,便又自己回了院子里。 她的院子是整座王府里最漂亮的地方,“星月楼”三个字龙飞凤舞地挂在院门上,那是贺容予的墨笔。小郡王能文能武,字也写得遒劲有力,飘逸潇洒。 如星如月,吾家昭昭是也。 这是贺容予的原话。 她的院子进门便是一排花圃,花圃里的花按季节开,春夏秋冬都有,没有一个季节会光秃秃空着。没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