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还是没地方住,然后你还要我掏钱?” 南迦的这声质问充满讽刺和荒唐。 冯春琴撇撇嘴,“那又咋了哇?不然养你干什么用的?养你养到这么大,你不该回报点啥啊?” 南迦冷冷一笑,一句一句地和她掰扯清楚:“请你搞清楚,从高中开始我就是靠着村里的赞助和助学金、好心人的资助读的书,高一到现在,没花过你们一分钱。” 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常读书都困难,更别提她还是学的美术,走的艺术生的路。这条路有多难走,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次,她就在放弃的边缘了。 尤其是大二结束的那一年,如果没有遇到顾识洲,她的现在早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景了。 南迦不知道为什么冯春琴还好意思和她说要钱的话,用“养她”为借口,振振有词。 她试图唤醒一下冯春琴的记忆。当然,她也没敢妄想冯春琴会有类似于愧疚的情绪。 而事实证明,冯春琴不是不记得,只是不在乎,觉得无所谓。南迦的那些过往,在冯春琴眼里都不值一提。 她嚷嚷着:“别人家的孩子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怎么就你惨得要死啊?人家小芳读个大学还有什么奖学金往家里寄呢,人家养的这女儿才叫好,哪里像你似的,活脱脱一个吸血鬼!只进不出,还好意思嫌我们!” 冯春琴从来就不喜欢南迦,打她出生就不喜欢。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性别,生了个女娃害她在村里丢脸丢惨了,也可能是因为天生不对付,没那个缘分吧。 南迦心寒至极。 “那你怎么不说小芳妈妈每个月都给不少生活费呢?而且也不用她操心学费!”她反问。 “你还犟嘴?你再顶一句试试!我是你妈!你个赔钱货!白眼狼!” 南迦受不了她一句接一句的侮辱性脏话,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像是怕她再打过来似的,迅速地找拉黑的地方,手慌得都在颤抖。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痛苦地闭上眼。 她常常想,如果她有一个正常的家庭,给予她基本的学费生活费,不至于她被这些费用压得喘不过气,那她和顾识洲之间会不会平等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两个极端的地位,她也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会一持续就是这么长时间。直到现在,她也没能改变什么。 南迦痛苦,却又无力挣扎。 平复了将近一小时的情绪,她复打开手机,突然忘了自己刚才是要做什么。想了会才重新点进打车软件。 也是这时,一条银行卡的短信闯进她的视线。 到账五十万。 是顾识洲打的。 也可能是他让徐特助打的。 反正是他的钱。 这个卡号,她太熟悉太熟悉了,因为……她看了将近两年。 一种由自心底的自卑,再次出现。 南迦握紧了手机,抿紧了唇,打开备忘录,在其中一条备忘录里的末端,记下五十万。 其实顾识洲在有些时候的体贴是连她都佩服的。 她知道,顾识洲平时送的礼物都价值不菲,随便都是几百几千万。五十万这样的数字,实在不是顾识洲给得出的小钱。 但是从她第一次只要了五十万,他就知道这是她所能接受的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