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初然的脸色青白交加,很是难看。 “倪初然,我希望,你可以永远这么威风下去。”南迦轻声说。 倪初然几乎是立时看向了她:“你想做什么?” 南迦无辜道:“我没想做什么呀。” 明祈走过来叫妹妹们过去下,明姣拉了拉南迦,“走了。” 看见明祈,倪初然的脸色更加的白,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气势。她听着南迦的意思,怕不是还要和她接着算账? 南迦走之前,朝着她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呀。怎么怕成这样呢?” 倪初然几乎要咬碎银牙。“南迦,你别以为你现在风光了,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南迦轻轻摇头,看上去颇有几分无奈:“到底,是谁欺负谁?” 自有旁人为她做主。 “是呀,初然,明明一直都是你欺负的南迦,怎么还反咬一口呢?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认识你这么久了,我们真是完全没看出来你居然满嘴谎话。现在想想,谁知道你以前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南迦和明姣走后,很快这边的人也纷纷散去,唯独留下一个倪初然。 倪初然从前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个圈子。即使是三年前在面对南迦的时候,她也常常在想,她所在的圈子是南迦一辈子都融不进去的,她所处的是高高在上的豪门,南迦算是个什么?即使她做顾识洲一辈子的情人,她也永远都进入不了这个圈子。两个阶层的人就是两个阶层的人,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 可谁曾想,有一天,她竟然会被这个圈子所排斥,面临着要被踢出的境地,她们全都看不上她。而南迦,和她完全相反,倒是成了这个圈子的中心。 倪初然不服—— 凭什么啊? - 见南迦走了,脸上还带着笑意,看来是真没有被欺负。 贺子燃说:“看我说什么来着。南迦并不弱,你别把她想象得太弱了,她其实也有她的力量。” 顾识洲颔首。 的确是的。 他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了,蜕变成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模样。他对她应该更放心一点才是。 时间差不多了,待会顾老爷子会出来讲话,然后宴席开始。 南迦回到母亲身边,江如因身边围着的一圈人可算是散去得差不多了。江如因拍拍她的手,问:“玩得怎么样?还开心吗?” 南迦一想起倪初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就觉得想笑,她点点头:“开心的。” 这次和倪初然的见面,比她想象的还要开心。 三年前所有的憋屈,如今总算是在逐步烟消云散了。 当身份对换,那种感觉是难以描述的畅快。 顾老爷子由顾觉搀扶着出来,另一只手拄着拐杖。 江如因感慨道:“这两年,他是真的老了很多。” 肉眼可见地苍老了不少。 南迦遥遥看去,也发现了。 三年前还算是精神矍铄的老人,如今一看,很显然的已入暮年。 这三年,或许他过得也不是很好吧。 不过…… 与她没什么干系。 她只静静地在台下看着他讲话,他们像是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周围有不少声音,她听得分明。都在议论着顾家的事情,比如为什么是顾觉搀扶着老爷子,而不是顾启远,或者顾识洲。 知道些内情的人,感慨便更多了。只道顾家如今怕不是面临着分崩离析? 外面的战斗打赢了又有什么用?内部的战斗才叫厉害呢。 南迦一一听在耳里,对顾家的事情不是很明白,听得也是一知半解。 陈今书闲着无事,跟着过来她们这边,有些不好意思道:“家丑,让你们见笑了。” 而这些家丑,都是老爷子一手造出来的,怪不得旁人。 江如因叮嘱她:“你可小心点顾觉。” 陈今书颔首:“我知道,放心。” 南迦听着,便仔细打量着台上的那个男人,也是刚才来叫走顾识洲的人。看上去斯文极了,彬彬有礼,进退有度,正恭敬地给老爷子拿着话筒,一点都不像是坏人。 她看久了,台上的人也注意到这边的目光。顾觉扫了一眼台下,准确捕捉到她的视线,回望过来,几不可见地笑了笑。 南迦微愣。很容易误会,他是在对自己笑。 顾老爷子是看着台下讲话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在外人眼里,这是一个很和善的老头。 他说着说着,却是忽然一顿。 ——他看见了南迦。 顾老爷子几乎要变了脸色。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