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动用半个东京城的人。 赵宛如并非没有触动,恰恰相反,在看到满城的火树银花以及眼前几千盏升空的绘图的孔明灯时,她觉得前世所受的苦以及今生所遭受的离别与所思,都因为握住眼前这个人而值得了。 也许在旁人眼里,她们是一对神仙眷侣,拥有了旁人所不能及的一切,今夜世家的男男女女们,又重新燃起了对爱情的渴望。 但他们不知道,李少怀真正想给她的,并不是昭告天下的炫耀,不是位极人臣的宣扬,而是她想做这无边黑夜里的光,驱散意中人心中的黑暗,替她撑起所有。 所以这半月来你每日都回来的这么晚,是因为这个? 她点头,又连忙解释,我并没有因公徇私,本就中元节,城中加强警备,我只是让他们多注意了些防火。 我只是想让,东京的百姓,你的子民,能够记住你,你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可我在乎他们怎么看你,这安稳背后的用心良苦,不该将你埋没,这样太不公平,日后,我便还会让他们知道,大宋不仅有天子治国,还有你这个公主为国。 还有,我没有乱用银钱,你知道的,百姓的钱也是钱,前阵子因为梅雨,三衙所管的一批火药受潮不能用了,要弃掉,我觉得可惜,便去寻了制火药的师父,因为受了潮,炸力减弱太多,重新做成火药太浪费物力,询问之得知可以回收制作焰火。 说着说着,李少怀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宛如道:我便将这要扔弃的火药低价买回来了,向兵部禀明了用处。 其实也有一点徇私三司那边是李兄替我打点了一下。 至于孔明灯,是找的朝中大臣们以及我手下的禁军家眷,东京城人虽多,但邻里间多是相互认识照应的,以一传百,故而不难。见赵宛如没有回话,李少怀滚动着喉咙,偷偷瞄了一眼,试图装可怜开脱,为了这个,我可是挨家挨户跑了半个月,那七千盏孔明灯所写祝福皆是我亲手所写,不曾假手于人。 那钱...原本理直气壮了些的人又降低了声音,是我端午领完时服之后,另任了半月的差遣,由此补了些津贴,我在御前,总会有那么些例外不是...所以这些我就 马车摇摇晃晃,蓝色的袖袍时不时碰到她的衣裳,撑在自己两个膝盖上的手一伸一缩,若此时有旁人在,看着她这般怂楞怂楞的模样,堂堂一个殿前都指挥使,掌管天下禁军,真是惨兮,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理直气壮的抬起头,我...当对视到妻子的眸子时便又瞬间怂得开不了口。 惧内就惧内吧,于是又成了一副痴汉脸。 大不了挨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回到了家中,晚上睡觉,这人总有需求她的时候。 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以权谋私么? 李少怀侧过头,眨了眨眼睛,旋即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笑道:你不知道,三衙的水,深的很,别人想要害我,莫须有之罪随时都能扣到我头上,枢密院的人是我提拔上去的,他们若不听话,我自有办法拉他们下来,封禅一事王钦若为先行官派遣已经去了乾封,而且有圣人在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丁谓忙着鼓动官家,丁绍文没了实权,兴不了风浪。 其实王钦若可以善用,但不能重用,此人忠于圣人,虽是有贪心,但不足酿成大患,可以留一留,至于其他的嘛...李少怀的眸子骤然亮起,继王旦之后我要把李迪推上相位。 后一句话着实让赵宛如惊讶了一番,可又觉得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权臣之路难道不都是这般排除异己,做到一手遮天么。 怎么了?转头见她望着自己发愣,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么? 赵宛如摇头,缓缓依在她的肩膀上,你说的很好,只是...突然变得有些不像是我认识的阿怀了。 那我下次说话的时候注意些,我... 右手与李少怀的左手相扣,她用腾出左手捏了一下她的手臂,让她吃痛止住口中的言语,侧头俯视道:元贞? 你说过,无论我怎样,在你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她点头,是。 可你又知道吗,无论是哪一世,从你住进我心里的那一刻起,便已是最好,你于我而言,世间已无可替。 无论哪一世...李少怀突然反应了什么,微睁着眼,果然,那梦,是真的对么? 手掌撑在她腿上爬起,抬头愣看着,你... 我素来不信鬼神,也不信羽化登仙之说,可是我的命,生来就是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