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总算能放心睡了。 安歌进房时,老太太正靠在床头假寐,听到声音睁开眼揭开一角被子,等她躺下又帮她掖好被角。 “阿太……”安歌抱住老人胳膊,打了个呵欠,低声把晚上办事的经过简单讲了遍。 老太太有些担心,这孩子是为了大家庭,可她爷爷不一定答应啊。徐重固守原则,虽然没有再禁止儿子儿媳下班之后再打零工,但也是因为政策鼓励干部下海,他在拿自家人当试验田。一旦步子跨得太大,恐怕他又会拦阻。到时安歌跟别人都说好了,却半途而废,只怕挫了她的锐气。 借着窗外一点微光,老太太看着偎依在身边的小家伙。真是困了,讲到一半就语声迟滞,讲完已经睡着。 长大了,可睡着的时候就露出孩子气的本相。 老太太小心翼翼摸了下安歌的头发,卷毛儿发质硬。安景云经常说毛毛脾气倔,不知像谁。 在老人看来,这不摆在眼前,既像卫淑真又像安景云。卫淑真十六岁开始工作,从此撑起母女俩的小家,安景云十六岁下乡,在风雨飘中如父如母。但毛毛比外婆跟母亲又多三分骄傲三分大气,毕竟时代不同了,聪明如她更有机会大展才华。 有志气的孩子么,就是要让她去闯,当长辈的就是要为孩子挡风遮雨…… 第二天一早,徐蓁想好了在上学路上问安歌,谁知刚出门就发现政治书忘带了。回去拿了再出来,一路上没追上两个小鬼,到校又被沈曼到一角“逼问”。 “毛毛和方辉真的在早恋?要是成了,我以后怎么称呼毛毛?我姐是她大嫂,我跟她是同学。哎,肥水不流外人田,方家把大院最聪明漂亮的两个女孩子都收自己家里去了。” 徐蓁,…… “沈曼,你这句话有语病。凡说到最的,只有一个!” “咦,是啊,没有之一,难怪你语文成绩比我高二十分。”沈曼兴致勃勃,“老班会不会找小两口谈话?说不定教导主任亲自出马,毛毛可是学霸,老师不会放任她早恋不管的。”她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问过方辉了。他说,就算早恋,也是他喜欢毛毛更多,有错也是他的,跟毛毛无关。” 沈曼用手肘捅捅徐蓁,认真地说,“可以啊,从小到大一直护着毛毛,最佳男朋友。” 小屁孩添什么乱,徐蓁快要气坏了,方辉啊方辉,别人来问怎么不一口否认!等着被老师找去谈话?很光荣吗?! “小屁孩”还不理解呢,“大家都怎么了,一点小事传得跟大新闻似的。我看都是闲的,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少!”高中部跟初中部完全两种风格,方辉觉得简直两极分化,初中老师个个爱唠叨,一道题翻来覆去揉碎了能讲几十遍;进了高中,下了课就不见老师踪迹,个个甩手大掌柜,动不动“你们已经是高中生”-不,除了时常在后窗偷看的班主任。 少年,你还小,不理解,青春期荷尔蒙的锅。越是不敢触碰的,越是好奇;越是好奇,越是忍不住想要去触碰…… 这些等过了青春期就明白了,安歌没多讲,只是假假地一点头,“是啊。” 方辉满心都是事,哪在意这个,“昨天大哥打电话说,医院给二哥手术排期了。毛毛……”他说不下去,皱着眉头把作业本摆在桌角,想想握着拳头挥了挥,“一定顺顺利利!” 安歌理解他的心情。无论梦里还是现实,这都是方辉遭遇到的第一件大事。 有的时候,濒临失去才能感受失去的可怕。就像安景云,也是影院惊魂后才意识到小女儿的宝贵。那次之后,好几回半夜安歌发现父母凑在床头看她睡觉,他们能默默地看上半小时,才静静离开。 “一定!”安歌认真地同意。既然上天安排她对未来预知一星半点,那么,那应该就是想有所改变。 徐蓁这天过得特别糟心,不断有同学跟她打听安歌跟方辉的事。她冷着一张脸,不肯搭理别人,包括何明轩。 熟人才啥都敢说呢。 徐蓁心里跟明镜似的,放学骑上车就走。到楼下遇到邻居,“大妹,你爷爷出院了,快回家吧。” 啊?! 徐蓁三步两步跨着上楼,果然到二层半就听到家里的动静了,好几个邻居过来看老徐局。家门没关,除了说话的声音外还有青菜下锅的刺啦声。 这是安景云做饭的风格,火大油旺蔬菜下锅。 徐蓁几乎是跑进屋的,“妈!” 总算盼到父母回来啦!徐蓁开心得泪花糊满了眼,不过她也没忘记爷爷,“不是说还有一阵子才出院” 安景云翻炒了一会青菜,加盐盖上盖,一边切肉丝一边跟徐蓁说话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