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蓁听不下去,硬声道,“我妈没靠爷爷,凭本事做的工程,为什么要经过别人同意!你有本事也可以不靠爷爷自己想办法!” 徐二姑整个人蹦了起来,“安景云!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亏老头夸你大户人家出来的会教孩子!大人讲话,有小人顶撞的道理吗?” 安景云早上被夏芳和一富闹得脑门隐隐作痛,这会徐二姑尖厉的嗓门像刮锅底的声音,声声生厌。 她喝止徐蓁,“蓁蓁,不许插嘴。”又劝道,“二姐你别跟小孩一般见识。我本来打算年后去你家拜年,这阵子老人身体好吗?” 徐二姑的公婆隔三岔五要住院,徐二姑是小儿子媳妇,虽说不用扛起养老的重头,但日常说不得也得陪个床送个饭。她今天来是有事要求安景云,不打算闹僵关系,闻言下了台阶,悻悻道,“女小孩嘴这么坏,以后找不到男人。” 徐蓁想驳她,看到安景云的眼色忍住了,只是手里搓汤圆搓得飞快。 安景云温声说,“当着孩子面别说这种话,他们还小,不应该听。” 徐二姑自以为占了上风,不跟孩子一般计较,往安景云又靠了点,“景云,你帮阿姐个忙,带带你大外甥。他可是你嫡亲的外甥,跟一富二贵那种野的不一样。” “他在正则店里不挺好的?”安景云不解,听徐正则说过,这个外甥虽然学技术不算灵,但做生意还可以,见人一笑一笑,跟街坊处得不错。“我这边苦,挖土搬砖找平没一样省力。” 徐蓁帮腔,“来啊,只要不怕吃苦。”她伸手给徐二姑看,手掌赫然几个新茧。 徐二姑转过头,“景云你也是狠心。我是想,你那里不是要记工员的吗?” 这是看上夏芳的位置了。 安景云摇头,“不行,到哪都得讲个先来后到,都是自家亲戚。”回徐二姑那句“野的”。 徐二姑不是一句话可以打发。安歌轻轻碰一下徐蓁的脚,口型无声地说,“爷爷。” 徐蓁立马明白,看看钟,装模作样大声道,“爷爷刚说几点回来?要不要我去催他,说不定他在办公室忘了时间。别人都走了,也没人提醒他。” 徐二姑最怵的就是自己的父母,算准徐重会坚守岗位到下午五点才来的,强笑着问,“你们爷爷今年不值班?” “对啊,他身体不好,想开了,要是硬撑病倒了连累单位。”徐蓁对小姑妈笑道,“还是您上次闹那么一下,他才领悟到的。” 徐重住院那回,徐二姑差点被亲娘捶死,不吭声了。过了会站起来,“景云你忙,记得我说的事。” 安景云把她送到楼道,回身听到大女儿在说,“难怪奶奶经常说一个女儿一个贼,她肯定从奶奶那儿拿的,顺手拿来送我们。” 孩子,你想太多了。 事实是徐蓁指给安景云看撕破的地方时,发现破口的内层贴了透明胶带。打开盒子,里面装了几块桃酥,街上流动摊贩卖的三块钱一斤那种,粗糙得没有个整形,散发着劣质油的味道。 徐蓁哈哈大笑,徐蘅笑得更响,安歌和冯超也笑,只有安景云笑不出。 这个大姑子啊。 借着放东西,安景云把徐蓁叫到房里。 “小姑妈虽然不对,但她是长辈,有句老话,为长者讳,哪怕错了,小辈含蓄地提醒,不能这样一句接一句地顶。” “她配吗?” “住嘴!”安景云喝止住女儿。今天真是太累了,来的尽是不受欢迎的人,孩子还犟头倔脑不听话,她强打精神解释,“你以为我怕她闹事才忍她?我是为了你爷爷,打老鼠忌着玉瓶。你爷爷心里……对她们是很歉疚的。在她们小的时候不但没照顾她们,反而害得她们整天提心吊胆,怕被抓到牢里。等她们大了,又把她们送到远处种田;你爸爸是儿子,本该送得更远,但你奶奶舍不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