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亮亮的。 今日却不见人影。 走到门前,看到安嬷嬷,便问道:“小夫人呢?” 安嬷嬷恭敬地道:“回三爷,今日小夫人有些累了,正在榻上歇着,看看时候也该醒了,要不然我过去把她叫起来吧?” 萧珩听闻,淡道:“不用。” 说着间,径自推开门进去了。 待到他走进屋内,却见层层轻纱叠锦的帐子里,顾穗儿侧躺在那里,秀发松散地流溢在绣枕边儿,顾穗儿安静地躺在那里,精致的小脸恬淡柔和,正闭眼睡着,柔顺乖巧,像是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他才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寒之气,并不愿意贸然打开帐子,便隔着那层层轻纱软帐看里面躺着的她。 朦胧朦胧的,只觉得那细唇儿格外的红润,像挂在枝头熟透的小樱桃。 这么想着的时候,目光向下,扫过那柔白细嫩的颈子,却见她今日竟只穿着个抹兜。 抹兜是水粉色的,上面连个绣花都没有,粉粉亮亮的,紧紧裹着。 这情境于他来说倒是有些煎熬,他眼神颜色转深,深得仿佛没有月亮的夜晚。 他尝过那桃尖尖的滋味。 这么静默地看了一会儿后,他忽然觉得,也许还是分房睡比较好。 转身,他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却突然醒了。 她低低地发出一个呢喃,熟睡初醒的人还在懵懂时的模糊声音,绵绵软软的,之后她好像看到了他,有些意外地说:“三爷回来了,我竟然睡着了,三爷怎么不叫我?” 说着间,她就要起来。 萧珩只能停下脚步,回来,不过他止步在床前了。 “刚回来,还有事,得去忙。” 顾穗儿其实是和安嬷嬷好一番计较,才订下这所谓的计策,刚才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装睡着实好辛苦。 不曾想他竟然是转身就走碰都不碰,心里便有些难受了。 如今又听他这冷冷淡淡的语气,公事公办丝毫没有半分的留恋,越发失落,心口凉凉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小嘴儿微微张着,傻傻地躺在那里,痴痴地望着他,想着他果然是嫌弃自己的,果然是嫌弃的。 萧珩本来说完那句,确实是打算转身就走的。 可是看一眼锦帐里的她,便挪不动脚了。 她清澈的眸子里盈着些许水光,躺在锦被堆里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多么可望而不可及的。 萧珩便突然想起,那一日她以为自己恼了,拼命地说她是喜欢的,好像生怕自己误会了一样。 因为怕自己不高兴,所以竭尽全力地解释。 她是多怕自己不高兴?又有多么地在乎? 萧珩胸膛那里泛着一股情愫,酸酸胀胀的,他盯着床榻上的人,一时竟然想起了很多。 许是幼年时的一些事太过难忘,以至于当时他虽然还很小,却至今都记得。 记得那时候娘出去做工,一直没回来,天黑了,外面下起雨,他披着破旧的褥子,一个人趴在窗沿上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忍着咕咕叫的肚子,在那灰败的天空下等着娘回来。 可是等了好久,天都要黑了,娘亲还没有回来。 太过久远了,他不记得后来等到没有,却一直记得那日暮沉沉时的雨,沾在干涩的唇边,凉凉涩涩的。 “三爷,你……” 榻上的人抿着唇儿,小心翼翼地瞅着他,眸中带着水亮的小小期盼,却欲言又止。 他不想走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