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沈柏尘来过一次,知晓她受伤了,还特意要来看她,却被霍余拦在寝宫外,说甚外男不可进女子寝室。 这话出自霍余口中,让陈媛听得发笑,但不知为何,她竟也就任由霍余了。 霍余将他要处理的一些折子都搬到了公主府,梓铭大包小包地带了很多衣物进来,让陈媛有一种错觉,好似他根本不是来照顾她伤愈,而是要常住一般。 就住在陈媛寝宫旁的一处院落。 一墙之隔,有时陈媛都能听见他起身早朝的动静,一睁眼,外间的夜色还未褪尽。 陈媛不由得朝锦被中藏了藏,闭眼又睡过去时,不免冒出一个念头,怨不得当初皇兄不想当这个皇帝。 如今才寅时过半,距离她起身时还有足足两个时辰。 这日,天际尚未亮,乍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倒不是说霍余吵闹,而是下人伺候他洗漱,难免有进进出出的声音,陈媛这几日躺得有点多,被吵醒后,翻来复起地睡不着,索性披了件外衫,踩着绣鞋走了出去。 这个时辰,公主府路径上的灯笼都熄了,霍余只拎着一柄红灯笼照亮眼前路。 霍余很熟悉公主府的地形,和前几日一样,他绕上栏木游廊,恰好可以路过陈媛的寝宫,然后就会直达小径,但今日有点不同,他刚绕上长廊,就听见一旁传来些许动静。 霍余一顿,提着红灯笼照过去,陈媛仅披着件外衫,鞋袜都未穿好,就这样跑了出来,探头探脑地看了过来。 霍余脸色稍变,直接翻过栏木,停在陈媛面前,压着些许情绪: “公主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不等陈媛回话,他伸手碰了碰陈媛的手背,果然被风吹得冰凉,霍余拧眉,单膝跪下来,替她穿好鞋袜,微仰起头,认真地问: “可是我把公主吵醒了?” 陈媛直接坐在栏木上,天色还暗,她有点看不清霍余的神色,只得摇了摇头,软趴趴地说: “不想睡了。” 她这几日躺得很难受,身边伺候的人把她看管得比稚童还严,盼秋怕她扯到伤口,就差将膳食端到床上让她用了。 险些叫陈媛以为,她得了什么大病,卧床不起了。 霍余哑声。 他了解陈媛,陈媛难得安静这么久,得亏盼秋压着她。 说来奇怪,陈媛骄傲张扬,盼秋只不过一个小宫女,偏生有些时候,陈媛就听盼秋的话,二人朝夕相处十年,这般情谊也并非旁人可比得。 他站起身,低头将陈媛外衫上的衣带全被系上,霍余低沉声说: “公主在府中待得闷了?那和我一起去上朝?” 陈媛惊得睁大双眼。 在御书房时,陈儋有时怕她累了,直接让她坐在龙椅上,甚至奏折何物都不计较她过目,可陈媛从未想过要去早朝。 一是她起不来,二是不合规矩。 陈媛没有拒绝,霍余便继续道:“我去给公主拿件披风。” 陈媛立刻拉住他,小幅度地摇头: “不行,吵醒了盼秋,我又不得动了。” 那股偷摸的劲,叫霍余有点吃味,但女子离他很近,近乎在怀,霍余早就知晓盼秋在陈媛的位置,那点酸意散去,他隐晦地扶住陈媛。 顿了顿,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陈媛身上。 他的大氅很长,陈媛站起来时,依旧有点拖在地上,这般糟蹋,今日过后这件大氅恐怕也就穿不得了。 霍余不在意,他将红灯笼递给陈媛,低声:“拿好。” 陈媛刚接过,霍余就低身打横抱起她,朝外慢慢走去,身后梓铭忙忙低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陈媛一手拎着灯笼,一手攀在他的脖颈,习惯了他总抱着她,也知晓为何,但她还是轻声嘟囔了句: “我自己能走。” 霍余目视前方:“嗯。” “那你还不放我下来?” 女子温热的呼吸就打在他下颚,霍余很难心无旁骛,只好借着夜色眼神微暗,他说: “明日,好不好?” 陈媛不着痕迹地撇唇,明明是在敷衍她,却还用着商量的语气。 不过,陈媛攀在霍余脖颈的手稍紧了些,尤其是出府的那一瞬间,守门的人和马夫都惊的瞪圆了眼,陈媛不在意他们,让她抬起头的是这时的长安城。 霍余将陈媛放在了马车中,见她勾头朝长舆街望去,不由得吩咐了马夫一句。 等他进了马车,陈媛立刻问: “你刚才和马夫说了什么?” 霍余摸了摸她的头:“公主很快就知道了。” 啪—— 陈媛打掉了霍余的手,一时来不及分辨心中的情绪,恼瞪了他一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