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想当什么劳什子哥哥!◎ 幸好是来送炭火的小厮打破了骇人的平静,姜宝忆颇是感激的看向他,更换的红螺炭一点点添进铜雕团牡丹纹炭炉中,火苗子瞬间舔舐着炭,发出悠悠叹息般的一声,涌荡在静谧的房中。 周启平素就给人疏离高冷的感觉,眼下他凛着眉眼,周身仿若冰天雪地,小厮如芒在背,战战兢兢更换完,就赶紧退了出去。 闭门时,趁虚而入的风溜进姜宝忆的后颈,她打了个冷颤,捏着手指寻思找个说辞让气氛轻松点。 太压抑,连呼吸声都不敢放肆。 “大哥哥,过两日舅母和大姐姐要去苏州,你们怕是好些日子见不到。” 说罢,还弯着眉眼等周启反应。 那人睨了眼,清清冷冷没半点回应的意思。 姜宝忆故作轻松的接着说道:“大姐姐有半月多没出门,闷在闺房都瘦了好多。大哥哥在公事上向来不拖沓,私事想来也会处理极快。” “大姐姐过完年就十七岁了,大哥哥你...”她掰着手指,努力回想周夫人说过他们兄弟三人的年纪,过了许久,惊讶道:“大哥哥二十一岁,竟然已过及冠之年。我们前街上的哥哥十五娶妻,跟你一般大小,现在都有两个孩子了。” 周启被气得胸口一滞,她说的明白,他又如何不清楚她话里话外的意味,敢情丝毫不知错,还自作主张当起他和姜瑶的红娘。 面前人瞪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当真同周临说的如出一辙,宝忆妹妹跟三郎一样,都是孩子,生气也极好哄,弄些吃的玩的,保准气不过一日。 还是孩子,有些话就不能说的太早。 周启攥着拳,磨着牙根笑道:“宝忆是说我年纪大。” 姜宝忆一愣,紧张的连连摆手:“不是,怎么会,大哥哥正当年轻,一点都不大,刚刚好。” 气氛非但没有缓和,反倒愈发凝重起来。 姜宝忆暗暗吁了口气,硬着头皮说道:“舅母和大姐姐去苏州,本来不带我去的,可舅母昨日与我说,让我陪着大姐姐一道过去。 都说苏州盛产美食,等我回来,定会给夫人和大哥哥二哥哥,三弟弟带上许多。 大哥哥喜欢什么,我便多买些。” 讨好的简单直接。 周启眸光从她脸上移开,看见那忐忑不安的小人,佯装平静地铺开宣纸,装的一本正经,眉眼还生硬的在笑。 姜宝忆心里直打鼓,嘴角发酸还硬撑着。 手一抖,墨汁啪嗒掉在纸上。 细汗跟着涌上额头。 “你能惦记着我,便是吃什么都无所谓。” 话音刚落,人走到宝忆身后,很是自然的从后握住她的手,目视前方:“练了这样久的字,竟还能在纸上落墨点子,当真该罚。” 冷淡的语气,挟着几丝嫌弃。 姜宝忆脸一红,不好意思地附和道:“大哥哥骂的对,往后我定要再勤奋些,把字练好。” 周启心笑,面色仍冷冷的:“骂?你怕是不知何谓骂人。” 大理寺处置案件,哪一卷哪一宗不是沉疴旧案,若非有咄咄逼人之唇舌,又怎能审结冤冗。 怀里人娇娇小小,发间传出清淡的香气,周启握着她的手,带动那纤细的手腕,在纸上写出一个笔力遒劲的“郑”字。 扭头,目光灼灼:“方才我问的话,你还没有答我。” 姜宝忆张了张嘴,茫然的望着他。 “宝忆,我是外人吗?” 姜宝忆心虚的往下矮了截,忽然蹦出个高兴的念头,眼睛一亮,歪着脑袋试探着说道:“大哥哥不是外人。” 周启剑眉入鬓,眸若灿星,温润清贵的面色微微一暖。 姜宝忆见他神情松动,一鼓作气道:“大哥哥虽不是我亲哥哥,却胜似亲哥哥,如若你不介意,往后我就把你当成亲哥哥,我便是你的亲妹妹,哥哥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宝忆都会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明眸皓齿,意气风发。 很是激动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嗝。 周启皱眉,儒和的面容陡然变得清隽淡漠起来,就连握着她的手,也跟着收紧,捏的宝忆低呼一声,周启松开,依旧在她身后站着。 哥哥,他才不想当什么劳什子哥哥! 紧蹙的眉拢成青川,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到宝忆脸上,柔软的发丝被吹得轻摇摆荡,她伸手,想拂开,前一刹,周启的手指落在她眉眼间,宝忆兀的僵住。 一动不敢乱动。 略带湿意的手指擦过白皙的皮肤,把那几绺发丝慢条斯理抿到鬓边。 动作极慢,眼眸深沉。 姜宝忆的心口忽然就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小脸一热,想从他胳膊下钻出来。 周启往前一靠,绝了她的去路。 犹如幼兽落到猎人的掌心,姜宝忆忽然就后悔方才的举动,周家是什么身份地位,即便待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