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下来,这人牙子约莫三十来岁,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手下,生得一口大黄牙,笑起来的时候,隔得远远地便能闻到口气。 可偏生他是个不自知的,见谁都先呲牙笑。 守城的士兵头领,显然同他相识,他接过那人牙子递来的银钱袋子,在手中颠了颠,朝着马车上看去,一眼便瞧见了挤在那破洞口,一脸天真的段怡同苏筠。 “常清楼不亏是襄阳第一楼,这带回来的货,都是好颜色”,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钱袋子塞回了袖子里。 那人牙子猥琐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颜色好是好,却是个混沌的。这样的,若不是柳大人恰巧喜欢,我们是不收的。” 那守城的侍卫统领一听,怪笑起来。 “快走罢,快走罢,再不走,我这城门口,该堵住了。” 人牙子跳到了车前,驾着马车快速的进了城。 这一进城,段怡便感觉到了非比寻常之处。 虽然如今天下大乱,但是襄阳城并未遭受过任何的战火,田楚英本事了得,出手狠辣,一路凯歌高奏,连下十城。 襄阳城简直就是一个坚固堡垒,里头的百姓应该高枕无忧,生活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才是。 可如今大白天的,沿街的铺子都紧闭着,鲜少能够看到几个人影,更加不用说什么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了。一路看过去,家家户户门前都插着白幡,上头用黑色的大笔,写着一个田字。 年节刚过,却是一盏红灯笼都没有瞧见,比起刚打过仗的竟陵同富水,竟是都差了一大截。 身后的杜鹃,见段怡同苏筠像是来游山玩水似的,脑袋都要探出去了,她伸出手来,拽了拽段怡的衣襟,段怡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 瞅着那马车已经进入了一条无人的小巷,段怡同苏筠对视了一眼,二人齐刷刷的伸出手去,对着那坐在马车两侧青楼打手的脖子,就是咔嚓一下。 那二人都来不及呼叫,便像是死猪一般,倒了下去。 坐在中间的人牙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赶紧拉紧了缰绳,停住了马车。他还来不及呼救,就感觉身后重重的一击袭来,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人牙子摸了摸自己的嘴,一手的血,他愤怒的扭过头来,对着段怡骂道,“你可知常清楼是谁开的?你这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段怡从马车中飞了出来,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蝼蚁哪里配让我知晓姓名?” 人牙子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他余光一瞟,却瞧见先前还以为是个傻子的苏筠一跃而起,上了马车顶,他抬手一拽,竟是从那马车顶上,拽下来了两根用布包着的长棍。 那孩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大白馍馍,递给了段怡,“早上起太早了,饿得慌。” 紧接着他便一手一个,将那两个打手扔上了马车,瞧见杜鹃还在,惊讶的说道,“你怎么还在?段三,你看居然还有这么傻的人,趁乱逃走都不会!” 杜鹃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原来,她才是个傻子。 第二五九章 万事皆有因 苏筠伸出手来,在杜鹃面前晃了晃。 “吓傻了么?不应该啊!怕你害怕喷血,段三特意没有让我把头拧掉的。” 杜鹃咽了咽口水,她觉得此刻她应该吓得尖叫。 可那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怎么也叫不出来。 她透过苏筠,朝着不远处的段怡看去,只见她豪迈的一扯,直接将那人牙子身上的衣衫撕破了去,人牙子大骇,颤抖着说道,“女大王饶命,小人没有颜色,嘴巴还臭……” 他活了三十多载,还是头一回被人当街劫色!简直是太可怕了! 那人牙子想着,就瞧见段怡一脸嫌恶的将那扯下来的衣襟,揉成了团,塞进了他的嘴中。 人牙子一梗,被堵得阵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