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又示威般瞪了他一眼,从怀中抽出信件,“没什么,就是给你背几句诗。” 他打开信,认真地问:“‘害马劳人事已灰’[5],下一句是什么?” 黎云书:“......”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长安无复使臣来。”[6]黎云书应声,“沈少爷缺钱?怎么突然问我这些?” “你别把我想象的那么物质。” 沈清容十分不满,“我又不是为了钱才来救你的。再问你一句,‘我亦举家不得清’[7]。” 黎云书疑惑看他,“我记得,我让你背过这句诗。” “......没有。”沈清容硬着头皮。 黎云书又看了他一眼,见沈清容心虚地摇起扇子,她抿住唇,“你说的,当是‘我亦举家清’[8]吧?” 沈清容愣,“是吗?” “多背两个字,扣两文钱。” “......” 没办法,沈清容磨牙,“你要扣钱找徐大海扣去。这诗句都是他写的,我只是照念而已。” “徐大海写的?” 黎云书微愣,“他还写了什么?” 沈清容将信拿给她看。 黎云书看完,轻嘶了一声,“难道徐大海想说的,是程家逃避关税之事?” “单是逃税倒也理解......”沈清容沉思,“他提燕阳,又是什么意思?” 燕阳。 若说“关州”二字代表起点,“燕阳”大抵,是说徐大海此行的终点了。 当下大邺与北蛮交恶,而燕阳十一年前早被北蛮所占。按理来说,程家往燕阳的这道商路是不通的。 他莫非......是在暗示这些物件,最后都到了蛮人手中? “如今北疆生动荡,燕阳离关州近,应是蛮人最重要的城池之一。” 黎云书思忖着,“沈少爷,你还记得程丰入狱那日,我同你说的话吗?” 那日沈清容害程丰入狱,她听闻如今程家倒卖字画,曾怀疑程家是受人驱使,且那人目的并不单纯。 沈清容听她一说,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徐大海暗示程家明面上贩卖古董字画,背后却在同蛮子勾结?” “当年查获的字画,你还有留存吗?” 悟了黎云书的意思,沈清容飞快转过身,“你等着。我这便去找!” * 子时已到,阴风如诉。 徐江逆着寒风往家中走,行至家门前时,忽见一只猫。 那是只通体漆黑的猫,一双眼幽幽地闪动,宛若暗夜中的鬼火。徐江觉得不吉利,上前将黑猫赶开。黑猫却和赖着他了一般,离了门前,又跳上围墙,蹲在那里看他。 这黑猫乖觉得很,也不吵闹,只盘着尾巴,居高临下地望着徐江。 眼神幽邃,盯得徐江僵在原地。 竟无端觉得,这只猫和廖诗诗的那只十分相像。 他无端生出后怕,抄了根竹竿将猫赶走,飞快溜回自己的屋中,反锁上了门。 猛地喘了几口气,徐江觉出自己多虑,摇头哂笑。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才变得如此草木皆兵。 他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徐江拍拍手,确认房门关好后,折身往床边走去。 从床底抽出一只桐木箱,他吹去上面的薄灰,看着木箱上加了锁,忍不住皱眉嘀咕,“平日都不锁,怎么人都走了还被锁住了?” 这木箱是徐大海用来存放积蓄的,用一个铜密码锁锁住。徐江没钱时,便会趁他不注意来翻一翻。他知道这锁的密码,试着转了转,却发现毫无反应。 徐江一愣——他近日没怎么在家中,倒也不知徐大海何时换了个密码。他低骂出声,“果然是不想让我动他的钱!” 愤愤地转动锁上数字,试了好几次都一无所获。直到他将密码转成自己生辰,锁终于开了。 徐江心底一喜,却在铜板之上,看见了徐大海的亲笔字条。 第12章 .翻盘废我一双腿,换别人一条命,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