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念大气得就像打牌,“那他就老老实实按照我投资款比例的1.5倍,把资金退给我。” “听着很扯吧,”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太过幼稚,林宝念自顾自地笑起来,“但当时我真是认真的,我想的是,他既然不喜欢我,当然也不能当着我的面喜欢别人。” 即便林宝念这样说,陆北柠也能理解。 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自私且不伟大的一件事,更何况她还出了钱,总不能到头来钱和人一样都没捞到。 “大概那时候周隐也没想过恋爱吧,没犹豫与就答应了。” 林宝念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然后我跟我他一起组工作室,接项目,风风雨雨,一走就是三年多,这三年他没在意过任何异性,哪怕那些女的明目张胆的都送上门了,他也从不看一眼,直到遇到你。” 林宝念看似随意的神色中裹挟着若有似无的羡慕,“你也算是周隐人生中开天辟地头一个。” “……” “缘分这东西呢,你不得不信。” 后来的话纷纷扰扰。 陆北柠都不再记得,唯独记住了这段话。 她确实是周隐人生中开天辟地的头一个,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和她在一起,没日没夜的工作,只是为了还林宝念那三十万。 洋菓子店在当晚九点半关门。 有着英伦风韵的街道亮着昏黄的光,晚风清凉处处是情调。 林宝念撑着伞把陆北柠送到好打车的地方,临走前跟她说了一番话,她说,她一开始并没奢望周隐遵守承诺,毕竟俩人如果私下恋爱了,她也无法知道。 但没想到,周隐真就这么信守承诺,手头钱一天没凑够,一天就不做逾矩的事。 然而就连周隐自己都没料到,陆北柠性子远比他想象中急,还没等他赚来这三十万,就匆匆忙忙告了白。 据林宝念形容,周隐在和陆北柠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她和周隐在周沛病房外见了一面。 林宝念把给周沛买的补品和水果交给他,转而就听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消息,那一刻,她没有惊讶,也没有提协议的事。 是周隐主动提出来的。 他当时笑得无奈又熨帖,话语里含着一股温润的宠,“既然她等不及,那就提前在一起。” 顿了顿,他肩膀松懈,叹了口如释重负的气,“反正我也熬够了。” 跟着第二天,林宝念收到赵蕊给她的打款,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万。 多余的话,周隐没说,只是让她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散散心。 听完这番。 陆北柠看似平直清淡的眼底淬出一抹颤动的光,薄薄的雨帘下,她问出那个迄今为止难以启齿的问题—— “他现在的经济状况,还好么?” 似乎并不意外她会这么问,林宝念淡笑了下,“好不好看怎么定义吧,而且要分跟谁比,暂时养活身边人不成问题的,不过前提是周沛的病情一直能稳定。” 剩下的,林宝念没再多说,只是抛了句“以你们俩现在的关系,这些事你应该问他。” 两人一先一后地上了出租车。 心事塞得陆北宁整个人满满当当的,中途简惠给她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听到,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中年女人的碎碎念,是常年住家的阿姨在简惠身后念叨,说您可慢着点,晚上路灯暗,小心磕到石子。 简惠充耳不闻,一边往身上裹着质地极好的羊毛布料披肩,快步朝陆北柠迎来。 月影稀薄。 陆北宁盯着她墨绿旗袍上的真丝绣花,一时间有些怔忡。 简惠以为她还在为茂山公馆的事伤心难过,挽着她哄着捧着地劝,说简苏雅那个草包的话可不能听,什么领养不领养,你是我一手养大的,就是我简家的人。 陆北柠在她面前向来乖顺的要命,到这会儿更是柔和得让人心疼。 “我没事的阿姨,”她弯着皮笑肉不笑的唇,好像一时间从之前懵懵懂懂的小可爱长成了大姑娘,“我也没放在心上,就是有点累。” 既然她这样说,简惠也不好再劝什么,只是吩咐阿姨给她煮了她爱喝的雪梨汤,放她上楼去。 陆北柠脱下外套趴在柔软的床上,发了没多久的呆,就接到周隐后知后觉的电话。 明明刚刚看起来还像个温柔懂事的大人,可一听到他的声音,陆北柠就又变成唧唧赖赖委屈巴巴的小姑娘模样。 那边大概是酒局刚散,背景音灌了冷风似的嘈杂,周隐嗓音半醉半醒,磁磁沉沉地落在她耳边,“怎么了?嗯?” “……” “一会儿不看着你,就又有小情绪。” 话里头嗔怪十足,也疼惜十足。 心头终于融出暖意。 陆北柠像是彻底放松了般,把自己摊平在床上,望着眼前品控极好又精致的吊灯,吐字带着鼻音,“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