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哪里了?”贺珏随意翻了翻,一下就翻到有明显折痕的地方,书页上一段瞩目的记录落入贺珏眼里。 贺珏几瞬间看完,不禁笑了。 随后再抬眼看靳久夜的脸,更忍不住笑出声。 靳久夜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透出一丝茫然无措。 彼此对视间,贺珏问:“你在学温贵妃?” 靳久夜应是,踌躇道:“主子昨夜说,让属下放肆些,做个宠妃的样子。” “挺好。”贺珏哈哈大笑,将书册按在桌上,指节扣了扣,“有样学样,学得挺好。” 听到此言,靳久夜那颗心忽然就不慌了,沉静得一如往常,犹如一潭死水。 两人坐定,贺珏虽不喜靳久夜这药膳的味道,但肚饿难忍,也顾不得其他,挑了些爱吃的先垫一垫。 “朕今日同齐乐之吵了一架。”贺珏喝着热腾腾的鸡汤,额间都冒了一层细汗。 靳久夜问:“主子可有书信让属下送给齐公子?” 贺珏摇了摇头,“朕觉得很孤独。” “来,让朕看看你的手。”靳久夜摊开右手,掌心朝上。 这是一双要过无数人性命的手,这双手鲜血淋漓,便是秦稹口中的杀人魔头。 贺珏握着对方的指尖将那双手拉到眼前,仔细描摹了那些纹路痕迹,最后别了别嘴角,“老茧真厚,丑得很。” 靳久夜:“……“ 男人的手能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是什么气氛在两人间渲染开,贺珏紧紧攥了攥靳久夜的手,又放开。 本想说一辈子的话,可临到口,看到靳久夜的脸,忽然想起靳久夜当年不是发过誓要追随他一生的么。 有些话,自不必说了。 贺珏改了口,微微勾起唇角,“夜哥儿,你知道你方才恃宠而骄的样子,真有趣。” 靳久夜:“……” 神色都裂了。 这算是调戏么?宠妃好像是应该这样子,莫大惊小怪,主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贺珏也没想到自己怎么说了这么一句,他不过是有感而发。即便在南书房同内阁大臣对峙,又在路上与齐乐之暗里争锋,可进了勤政殿,看到靳久夜的样子他仍忍不住笑了,不愿多说一句外面的事。 这,莫不就是昏君的做派,他该不会也成了昏君吧? 可这昏君做得,也的确太舒坦顺心了些。 靳久夜默默吃菜,当什么都没听到过。 贺珏也默默吃菜,当什么都没说过。 御膳房的宫人再提着食盒进门,贺珏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吃饱了,那些不爱吃的全塞进了肚子里。 他问靳久夜:“你还饿吗?” 靳久夜在殿内待了一天,又没出去做事耗费体力,自然不饿,遂摇了摇头。 贺珏:“……”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他挥挥手,一脸严肃。 “午膳便撤了,赏下去,给今日御膳房、太极殿、勤政殿当值的,人人有份。” 皇帝的御膳有标准的规格,送膳的也不止方才那个小宫人,一连四个,人手一个大食盒。其中还有一个看着贺珏长大的老宫人。 老宫人忍不住劝道:“陛下怎能不吃,龙体为重啊!” 贺珏默默按了一下肚子,很圆滚,确实半点也塞不下。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