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火器一脱手,任燚转身就跑,他所处的通道是绕中空的仓储区一圈建设的,宽度只有两米,没有什么躲避的空间,他也不可能跑得过子弹,于是在枪声追着他响起之前,他已经用肩膀撞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狼狈地扑了进去。 进去之后,任燚又后悔了,这间办公室非常小,同样无处可躲,自己简直是主动入瓮,他只能往桌子底下钻。 身后传来急迫地脚步声,但还没有踏入办公室,枪声再起,那脚步声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退了出去,快速往前跑。 任燚知道宫应弦来了,又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正好见到宫应弦闪进办公室,急急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刚是不是没打中?” “没有。”宫应弦不甘地说,“他应该在角落那间办公室。” “那现在怎么办?” 宫应弦从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工具书,从窗户里伸了出去。 一声枪响,仅仅是冒了个头的工具书,就被对穿了一个洞,焦灼的边沿还在散发着丝丝热烟。 宫应弦将书扔在地上,沉着脸说:“幸好他不知道我们只剩下一发子弹了。” 任燚感觉头皮发紧。现在两方都不敢出去,都在较量彼此的耐心和定力,但其实在这点上他们是较量不过的,因为对方的子弹一定比他们多。 宫应弦从怀里掏出一个电灯泡手榴弹:“只能用这个做掩护,我要从这里跳到二楼,绕到他后面干掉他。” “好,我掩护你。”任燚接过那个灯泡,他还没有真的用过,心里多少有点怀疑它的效果。 宫应弦看出了他的担忧:“用力朝着他扔就行,能唬住人。” 任燚点点头:“你可要小心。” 宫应弦回给他一个笃定又无畏地眼睛,那是属于一个胆识过人的男人的眼神,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将他击倒。 任燚的手贴上了宫应弦的脸,认真地说:“你全身上下每个地方我都喜欢得不得了,不准受伤。” 宫应弦的心止不住震颤,他抓住任燚的手:“你也是,你哪里都好,哪里我都喜欢。” 任燚看着宫应弦的眼神,是无远弗届深情:“去吧,去干掉坏人,然后带我们回家。” 宫应弦将任燚的手移到唇边,吻了一下那温热的掌心:“你听我指令。”他先用小药瓶炸弹试探地往通道上扔了见个,那小东西杀伤力不打,但动静不小,在这种紧绷的危险的夜里,简直像在人脑门儿上点炮仗,枪声立刻就追了过来,连任燚都听出了他的急躁。 “这一排倒数第二间,就是他藏身的地方,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跳到二楼,再从西楼梯上来制服他,你要不停地扔炸弹,吸引他的注意。” “明白。” “点火。” 任燚用打火机点燃了灯泡上的引芯,引芯快速燃烧,肉速变短,眼看火就要烧到灯泡原来的螺口了。 “扔!” 任燚从窗户里奋力扔出了这枚自制手榴弹,轰地一声巨响,眼前蹿起一人多高的火光,脚下的地板都在跟着颤动。 任燚也有些傻眼,没想到那么小的灯泡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与他们对峙的歹徒大约没料到他们有这么多炸弹,在摸不清底细的情况下,再不敢冒然出来开枪,宫应弦借着火光的掩护,纵身跳出窗户,翻过围栏,直接跃进了二楼的通道里。 任燚则持续不断地扔炸弹,迷惑歹徒,让对方不敢冒进,也不敢离开。 没过多久,不远处再次传来好几声枪响,似乎还伴随着人的咆哮声。 任燚心惊肉跳,悄悄探身出去,确定了确实有搏斗声。他看了一眼就在不远处的灭火器,顺手拎上,朝声音来源跑去。 突然,宫应弦和歹徒从办公室的门洞里摔了出来,双双倒地。 歹徒推开宫应弦,两脚踩地,身体借力弹起,那动作柔韧又很有力量,但宫应弦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左手抓住栏杆稳定轴心,长腿横扫向对方尚未站稳的下盘。 对方被扫倒后,干脆滚向一边,再次利落起身,宫应弦也站了起来,俩人在狭窄的通道里往来过招。 若不仔细看,并不能发现地面上洒了斑斑血迹——但任燚发现了,那些血分明来自宫应弦明显行动迟缓的右臂,当然,歹徒也发现了,于是招招都在往宫应弦的右侧打,目标十分明确,因此宫应弦接招吃力、拆招勉强,俩人一时难分高下。 宫应弦受伤了! 任燚心痛难当,恨得想杀人,他抱着灭火器,拼命摇晃,听得里面凝固的干粉有了松动的声音,便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对准了歹徒就喷。 那歹徒抬手去挡,却挡不住无孔不入的干粉,顿时被迷了眼睛。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