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摇头,心里在想孟筱的话。 看似赤诚,实则半真半假,梧院近两日报的饭菜里根本没有酸辣汤,樱桃毕罗倒领去不少,因着不是节令,云臻即便不吃也会霸占着。 也就是说,孟筱根本不是从日常吃食里发现云臻有喜,藏头露尾,定然暗怀鬼胎,何况以她和孟筱的交情,远达不到谈论此事的地步,她断可以去告诉曹氏,可她偏偏同自己交代。 碰巧,曹氏与姨母挑选屋舍,今儿宿在姨母新居,若要通禀她,怎么也得明日晌午。 没想到,吕骞清早便再度登门。 谢瑛将人请到前厅,又着白露去梧院叫人。 吕骞看了眼桌上茶水,低声笑着感慨:“我落得此等境地,难为弟妹不嫌弃,拿敬亭绿雪招待,这份情谊,吕骞当终生不忘。” “姐夫说这话自是见外,阿耶阿娘都记着姐夫好,每每提及总要嘱咐我不可慢待姐夫。 他们如今忙着帮姨母家挑选屋舍,待闲下来自会与姐夫仔细说道。” 谢瑛一番话,将云家态度摆明,亦是安了吕骞的心。 吕骞叹气:“岳丈岳母通情达理,我此番过来也是想让四娘跟我回去。” 白露站在厅堂外,谢瑛起身过去听话。 “四娘子不肯过来,还嚷嚷着要出门,守院的护卫怕伤了她,被打的不敢还手。” “你亲自去说,若她想出门必须到前厅来一趟,否则哪都去不了,只能在梧院待着。” 谢瑛当真瞧不起云臻,她身上竟没有半分云家风骨,且不说吕骞没有定罪,便是真的被当今责罚,她也不该如此绝情寡义。 吕骞进士出身,难免有文人傲气,可他被云臻多番羞辱,竟还低声下气过来寻她,想必已经知晓云臻怀有身孕。 进门,云臻看了眼吕骞,随后一语不发走到对面圈椅,坐下。 她眼眸锃亮,面颊通红,发完脾气来不及收敛的架势颇有些尴尬,她啜了口茶,低头撩起绢帕沉默。 “四娘,跟我回去吧。” “我不会回去的,你走吧。”云臻闷闷说道,“从你骂我那刻起,我就决意同你和离。” 吕骞着急,起身想上前,云臻像见鬼了似的,厉声道:“你站那而说话!” “圣人命我休沐,不是要革我官职,你四下求人,到处打听,焉知落在圣人,御史眼里是何模样,便是无罪也会有罪,他们会拟出许多条目弹劾我,我怕你弄巧成拙,这才说话重了些,哪里是骂你。” “事到如今是嫌我丢人了?正好,和离便是,省的我碍你眼。” 谢瑛头疼,云臻撒泼耍浑的伎俩拙劣而又让人无力回击,抬头,修养极好的吕骞被堵得说不出话,生生退了两步,跌坐在圈椅上。 许久,平复下心情:“你跟我回去,我发誓日后对你更好。” “你若不是为了孩子,你肯多看我一眼?”云臻破罐子破摔,咬紧嘴唇瞪他,“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放过我吧。 求求你,签了和离书,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在外人面前编排你,诋毁你,但求你顾念我的好,给我留条活路。” 吕骞浑身凉透,他淡了声音,笑:“真到那一步了吗?” 云臻别开头,不敢看他,毕竟颠倒黑白,心里是虚的,可她又紧紧攥着手心,知道断断不该心慈手软,她还年轻,后半辈子还有指望。 所以必须和离,必须跟吕骞划清界限。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