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承不住,伸手便去推他。 周瑄抚了抚那濡湿的发,虽未酣畅痛快,却不得不匆忙了事。 帷幔停了摆动,帐内空气仿若被蒸熟了,闷热而又令人窒息。 谢瑛被他抱着,只觉他与往常不同,待缓了半晌,才意识到,他今夜没有弄在外面。 沐浴时,她有些后怕,隔着薄纱屏障,她整个儿没入水中,手指如此伸够几番,却还是没有触到,不觉愈发着急。 忽然头顶一黑。 谢瑛仰起脸来,对上周瑄似笑非笑的眉眼。 他披着松软的里衣,没有系带子,敞开怀,露出精健的皮肤,骨肉结实,线条明显,宽肩之下的腰没有一丝赘肉。 他把手压在屏顶,问:“不累?” 误解了谢瑛的意图。 谢瑛摇头:“累,很累。” 周瑄兀自褪了穿好的里衣,忽地一笑:“朕来帮你。” 漫长的夜,没有尽头。 谢瑛最后是被抱着擦干,换了寝衣,浑身没一丝力气,待收拾妥当,她已经疲惫的昏睡过去。 周瑄躺在她身侧,食指慢慢沿着她光洁的额头滑到鼻梁,停了一瞬,声音轻轻溢出。 “还是得先要个孩子。” 若他一人绑缚不住,那便多个筹码,或许有了孩子,她便能安下心,再不去想着离开,或许有了孩子,她能重新审视自己与他的关系,那时他又有了另一重身份。 他要做她的夫郎,也要做她孩子的父亲。 他要她终有一日走不掉,离不开,心甘情愿留下,和他朝朝暮暮,旦若朝云,暮为行雨,做一世乃至永世长长久久的夫妻。 马车内的炭火已经熄灭,恰如此时幽静冰冷的气氛,凉到了极致。 云恬坐在一隅,头一次觉得阿兄的眼神吓人。 他一言不发,向来温润儒雅的面孔变得灰暗颓败,骨节分明的手,交叠在一起,眸色如车外浩荡的雪,叫人不敢靠近。 云恬捏着帕子,糯糯开口:“阿兄,你怎么了?” 闻言,云彦目光温和许多,挤出个笑,“阿兄吓到恬姐儿了。” 云恬没有摇头,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恬姐儿,今夜阿兄本可以推辞称病,可还是厚颜进了宫,就像你说的,阿兄其实想去看看她,可见了又能如何,不过把她推得更远。 阿兄没用,她也不会喜欢我了。” 登州那番话,谢瑛说的明白,自始至终,他只是圣人的替身,替代圣人远赴边境三年的影子,正主归来,他也就没什么用了。 明知自取其辱,他还是想亲眼看看她过的如何,前些日子回京才知道谢蓉死了,他几乎想立刻飞奔去到她身边,他知道谢蓉在谢瑛心里的分量,担心谢瑛会难受,伤痛,可他什么都做不了,连最简单的走到她面前,他都无计可施。 今夜,他怀着不该有的念头,进了宫。 告诉自己别去妄想,远远看一眼就足够,事实上他做不到,尤其看见圣人那凛冽的寒眸,心中意气用事,便故意说了那句话。 图痛快,然过后呢? 他闭上眼,痛苦的靠在车壁。 除了读书,他什么都不会,废物一般。 前厅的灯还亮着,曹氏和云臻絮叨着说人是非,自打云臻受过惩戒,虽说收敛许多,不常去赴宴,可骨子里的本性未变,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