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便没有回清思殿用膳。 他在麟德殿设宴,为几位返京的王爷接风洗尘,他们大都是自己长辈,早在先帝在位时,便将各自手中兵权削弱收缴,这才有他如今的太/平盛世。 深夜时候,已经入睡的谢瑛被人惊醒,她披上外裳起身,听到来人消息时,吓得险些栽倒。 周瑄醉酒,自麟德殿花园假山高处跌落,如今昏迷不醒,陆奉御已经赶了过去,正在施救。 谢瑛咬着唇,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 她脑中一片混乱,因为连日来的计划,有时候两人根本无法商量,她相信今夜亦是周瑄安排,故意为之,而不是被人推了下去。 然而虽然相信,可手还是止不住抖动,以至于衣裳带子系不住,她倚着桌沿站定,声音苍白:“寒露,快些帮我收拾利落。” 初夏,夜里仍有凉意。 谢瑛踏出寝殿门口,便被顾九章伸手拦住。 “你这是何意!” 谢瑛冷了脸,绷紧身体站住。 “属下负责戍卫清思殿,自然要保护你的安全,天色漆黑,你便不要再出去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以至于旁侧的白露和寒露忘了还嘴。 谢瑛斥道:“让开!” 两列黑甲卫纹丝不动,挡在前方。 “顾九章,我再说一遍,领着你的人,退到一边去!” 谢瑛蕴着怒气,心内焦躁难安,她要去麟德殿,即便是周瑄的布局,她也要亲眼看过,才好放心。 “莺莺,乖乖回去睡觉吧,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的。” 谢瑛被囚/禁了,殿门自外锁上,周遭全是黑甲卫,每一扇楹窗下,都有两人戍守,她无法安静,一旦脑中空闲,便忍不住去想周瑄现下如何危险,她急的快要哭了。 寅时三刻,顾九章端了盏燕窝进来,他歪在圈椅上,左手敲了敲案面,笑道:“莺莺,别气坏了身子,先把燕窝喝掉。” 谢瑛狠狠瞪着他,忽然举起碗来,将燕窝扬洒到他身上。 温热的汤水,浇的顾九章前襟湿透,他张开手臂,掸了掸,俊朗的眼眸沁着得意:“爷就喜欢你这暴脾气!” 一夜之间,宫中仿若变了天。 麟德殿内气氛紧张,陆奉御垂首站在旁侧,几个王爷虎视眈眈。 “陛下究竟何时能醒?!”二王爷周肃面容冷凝,负手在床前来回踱步,时而凑上前,扫一眼,紧皱眉头。 “陛下摔的不重,但先前他患有离魂症,时常发作,伤及心肾,故而久病入骨,不是一时半刻便能醒转的。” “到底还要多久!”三王爷周秉一拍桌子,急躁道,“后日便是祭典,怎可没有陛下主持,你若诊治不了,便去多寻几个奉御!” 陆奉御躬身退后,低声道:“老臣侍奉两代君主,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半点差错,陛下的病不是急症,也不是难症,只消这两日仔细调理定会醒来。” “你!”周秉赤红着脸,偏又不便发作,只得咽下气,然走的越来越快,转的人头晕目眩。 “三哥,你先坐下,静一静。”七王爷扶着轮椅,仰头温声说道,“陆奉御的医术京城无人能出其右,你暂且等等,别着急。” “老七,还有两日,你叫我怎么等的下去!” 周秉拂开衣袖,挨着他坐下,周肃亦长叹一声,转身凑过去打量周瑄。 “陛下年纪轻轻,怎么会得离魂症。” 周秉压低嗓音:“皇兄就是因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