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开始,一直到酉时,整三个时辰,一个接一个,就没断过。” 雨娥插口,“郎君你是没见着,最多的时候,几十架车子,从巷口排到巷尾,不见头、不见尾!——那班人,都想等你回来,见你的面!” 好家伙。 “最后一架车子,掌灯了才肯走!” 何天微微苦笑。 云英将拜帖摆在几上,归整齐了,说道,“每一份拜帖里头,都有一张礼单——您事先也没交代,我们也不能不收,目下,后院里头,都是大包小包,摆满了!” 顿一顿,“这些礼物,如何处置,得赶快定个章程——都塞在屋子里头,摆不下;搁在外头,一下雪、一落雨,就麻烦了!” 何天心中感叹:做清官难呀! 他拿起最上面一份拜帖,云英补充,“上头的帖子先到,下头的帖子后到,这么着按着次序摞在一起的。” 何天一笑,“很好!” 一份份看过去。 大多是中级官员,低级的、高级的,都不算多。 低级官员自认还没资格直接跨何府的门槛,高级官员就算有心结交,也得自矜身份,不好朝会一散,就过来拜访致礼。 至于礼物,数量虽多,不过,就金额来说,还没有太过离谱、一看就有所请托的。 第一次登门,主要还是拜个门子,给何常侍留一个良好的印象。 唯有一份礼单——倒数第二份,金额惊人,远超同侪,估摸着将近二十万钱。 不过,送礼的人,又一定不为请托,也不是什么官员—— 繁昌公主。 何天怔怔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公主遣了何人过来?” “典书令。” 何天“嗯”了一声,拿起最后一份拜帖。 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再也想不到的——竟是东安王繇! 他定定神,“东安王遣了什么人过来?” “长史。” 略一顿,“最后一架离开的车子,就是东安王长史的。” “如此说来——” “是,在咱们这儿,赖了小半个时辰呢!” 也即是说—— 摆出了一副很有诚意的架势。 不晓得我准备“杀人诛心”吗? 当然不晓得。 仔细想来,大致是这样一回事—— 司马繇自然晓得自己得罪了何天,但自认得罪的不算很厉害——您看,我又没杀文鸯兄弟本人,只杀了他们几个家人、下人,算的了什么呢? 我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足以说明,何云鹤对我不为己甚,不然,有他在皇后面前说我坏话,我怎么可能出任如此要职呢? 所以,何云鹤应该是个有度量、顾大局的人。 也可能,他被我吓到了,并不敢真得罪我?哈哈! 既如此,往后同朝为官,就不能不搞好关系——毕竟,他是皇后的亲信。 我一个新鲜出炉的郡王,主动示好,姿态够了吧?这个,朝堂相见,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吧? 说不定,不打不成交,还能做朋友呢? 何天心里狞笑:很好!我还没正经挖坑呢,你就主动跳了过来—— 司马繇,我成全你!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