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驺虞幡。 整个帝国,最至高无上的一面旗帜,真正“一朝之令甲也”。 驺虞幡过处,犹如潮水冲刷,前排的士兵,或者俯身,或者单膝跪地,握拳平胸—— 这不是制度,是他们的本能反应。 楚王还在瞠目结舌,这队人马,已经驰至场中,勒马立定。 那个矮个子大嗓门的兵士,最后一次大吼一声,在场人众耳膜嗡嗡: “驺虞幡到!” “哗啦啦”一大片,楚王身前、身后,将校兵士,统统单膝跪地,握拳平胸。 唯三例外的,楚王,以及身旁的哼哈二将——公孙弘、歧盛。 一个孤零零的骑在马上,两个孤零零的站着,脸色都已大变。 歧盛的整个身体,更在微微发抖——不仅仅是因为恐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孟观身上,都晓得,接下来说话的,一定是此君了。 果然,孟观声音朗朗: “楚王矫诏!勿听也!” 只这一句话,汝南王府前,便“轰”一下,并无一个人说一字,却感觉,空气就要沸腾了起来一般! 孟观举手,沸声略低,他提气高声,“凡三十六军,立即回归本营,不得稽迟,违者,军法从事!” 这一来,什么惶惑,什么恐惧,什么愤怒,什么兴奋,不管什么想头,一并打消,只听齐声暴喝,“喏!” 紧接着,哗啦啦一片,原本围成一个扇面听楚王训的将领们一下子散的干干净净。 便听各军呼号整队,犹如大海退潮一般,纷纷退向来时路,若从空中俯瞰,可见包围孤岛的火海,重新化作一条条火龙,游走于四面八方。 只剩下楚王本部军马——他的亲兵、以及他的亲兵统带的部分北军,还单膝跪地,你看我、我看你,惶惑不知所措。 孟观浓眉竖起,嗔目大喝: “北军诸将士!你们是不识得驺虞幡?还是听不懂命令?——凡三十六军,立即回归本营,不得稽迟,违者,军法从事!” “怆啷”一声,有人扔掉了手中的兵刃,起身掉头就走。 这个声音是如此具有感染力,紧接着,“怆啷”“怆啷”声不绝,一个又一个士兵扔掉了手里的兵刃,起身掉头,或走、或跑。 很快,就没有走的了——都变成了跑,一个个没头苍蝇似的,你推我撞,乱成一团。 也没有将领维持秩序——他们自己也在胡乱奔跑。 事实上,孟观的命令中,并没有“释杖”的要求,只是要他们和其余诸军一般的“回归本营”而已。 楚王数度想开口说话,但舌头好像被绑住了似的,嘴巴张开了,却啥也说不出来。 一声怒吼,一个小个子挥舞佩剑,向孟观猛扑过去! 歧盛。 孟观一声冷笑,安坐马上不动,身后已有两骑抢出,一左一右,两根长枪递出,一自左肋入,一自右肋入,竟是将歧盛交叉刺穿,然后高高的挑了起来,“啪嗒”一下,正正摔在楚王马前。 歧盛一时不得便死,还在地上挣扎扭动,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这一下,楚王的“本部”们崩溃的更快了,不过一盏茶光景,汝南王府前,除了殿中人和护送驺虞幡的军士,再无其他人马了。 满地兵甲,一片狼藉。 楚王身边,只剩下公孙弘一人。 孟观朗声说道,“大王!” 楚王“啊”一声,梦中惊醒一般。 确实如在梦游。 “大王!请致廷尉吧!”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