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何天为平等地位的朋友,从来没生出过替何天打工的念头。 “复太子”不算——那是为故太子打工。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或许,自己真的该好好想一想,何所进止? 江统心潮起伏,整整一个时辰,驻车不动。 终于,“去伊阙!” * “应元!”何天拿手在江统手背上轻轻一拍,“陆机之败,我也算始作俑者之一,你倒跑到温县去了!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生怕成都对你不利啊!” 顿一顿,“咱们俩,差点走两岔了!唉!” 这一拍,力道虽轻,但江统能够感觉到,何天的手,其实强劲有力。 看来,已是完全恢复了! 对“两岔”之说,江统无辞以解,默然片刻,“云鹤,你真的认为,长沙……可与立功?” 何天大笑,“什么叫‘可与立功’?”顿一顿,“这是陆机的话罢?他以为,成都‘可与立功’?” “呃……是。” “你以为我奉长沙为主?错了!” “那……” “我联手长沙,不得已而为之耳!河间找我的麻烦——不是我找他的麻烦啊!我乃不能不助长沙一臂之力!不然,河间不除,吾岂安枕?” 一个“除”字,叫江统心头一颤。 “至于长沙——再怎么着,也比成都好些罢!” “这——” “确实,我联手长沙之时,二陆还好好的,长沙却因王豹之死而不为士林所谅——” 顿一顿,“可是,至少,长沙奉上之礼未阙啊!成都呢?那是摆明车马的要做皇太弟呢!” “呃……” “本来,想做皇太弟也没啥——我也曾荐故淮南王允为皇太弟;可是,河间、成都,上表之后,即举兵向洛,这就不是‘想’了,而是过来硬抢了!” 顿一顿,“应元,你好好想一想,做了皇太弟之后,成都会就此打住吗?会吗?不会!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逼今上退位!虽为天子胞弟,亦不过赵王第二而已!” 江统背上、额上皆见汗。 何天却已转了话头,“那位王文昭,倒很有些意思——他是东部人氏罢?” 江统微微一怔,点头,“是!” 何天微笑,“应元,以我之见,此君要拢了过来——咱们用不用、怎样用,另说;关键是,不能叫匈奴用了去呀!” 彼时,入塞匈奴分东、西、南、北、中五部,所以,所谓“东部人氏”,匈奴人也。 可是,就算何天不用王彰,他又怎么“叫匈奴用了去”呢? 何天此话,什么意思呢? “我听说,”何天继续说道,“杨骏在位时,欲辟王文昭为司马,他逃避不受,其友张宣子怪而问之,文昭曰:‘自古一姓二后,未有不败!况杨太傅昵近小人,疏远君子,专权自恣,败无日矣!吾逾海出塞以避之,犹恐及祸,奈何应其辟乎!’——有这个话罢?” “有。” “王文昭还说,‘武帝不惟社稷大计,嗣子既不克负荷,受遗诏辅政者复非其人,天下之乱可立待也!’——有这个话罢?” “呃……有。” “好眼光!好见识!这样一个人才,岂可失之交臂?” “呃……是!”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