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她怕什么,她究竟在怕些什么? 屋内一片寂静。 舟舟睡醒后,在床侧没发现她的踪迹,试着从床榻上下来去寻她,可床榻上的被褥绊住了他的小脚,让他一半身子悬在了床榻外,他下意识地用手撑在了地上,而下半身还托在了床榻上。 如此一来,舟舟也不敢动了,他生怕自己从床榻上滚下来,屁股墩已经被摔了好几回了,但他当下的情形,必是头先着地,屁股蹲摔在地上都已经那么痛了,头砸在地上,那岂不是更痛啊。 他吓得大喊了一声:“娘亲——” 惊慌的声音传入阿瑜的耳中,她双唇翕动了几下,瞬间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往内室冲,伴着微弱的烛光,她看见舟舟悬在床榻上,吓得心都停了一瞬。 她赶忙跑上前去,跪坐在地上,双手扶住舟舟,托着他的肩,把他平平稳稳地安放在床榻上,面带怒意,直冲着他说道:“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娘亲有没有和你说过,脚还没有床榻高的时候,是不能急着从床榻上下来。” 听之,舟舟委屈地瘪起了嘴,他蹙了蹙小眉头,眼眶中挤着眼泪,试着去拉她的手,说道:“舟舟没有看见娘亲,舟舟害怕,舟舟要娘亲,娘亲不生气,舟舟听话。” 阿瑜见他的团子脸挤在了一块,不忍心地抚了抚他的头,而后坐在了他的身侧,低声说道:“是娘亲不好,娘亲没有顾及到舟舟,才让舟舟害怕了,娘亲不该生气的,是吓到了舟舟吗?” “嗯——”小小的气音从舟舟的鼻腔而出,他不好意思的埋在了娘亲的怀里,昨日,舅舅和他说,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轻易哭的,他适才没忍住,想哭来着,他这就藏起来,娘亲看不见他哭了,那舅舅也就不知道他流眼泪了。 天色也不早了,屋内的灯烛也暗了下来。 阿瑜环着舟舟,躺在了床榻上,她的手在舟舟的脊背上轻抚着,他白日里睡了许久,也不知道夜里能不能睡着,她不吃晚膳受得住,舟舟许是抵不住的。 想及此,她带着舟舟去往外去,刚入堂前,就见堂前处生着火,而霁之在灶前煮着东西,愣愣地站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引火的木料不够了都不知道。 她把舟舟放了下来,从地上拾起些木料,往快要灭了的火苗里加,舟舟咋咋呼呼地扑在了霁之的脚上,软声软气地唤道:“舅舅。” 霁之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小家伙,瞥目又看见了阿姐,他解释道:“阿姐,你没用晚膳,我……我就是来堂前看看,我帮你煮了些清粥,你心里再怎么不好受,也不能不用膳啊。” 君子远庖厨,在端王府的数十年间,没有人敢让李霁之在堂前做膳食,可端王府覆灭,霁之也不是原先那个养尊处优的小郡王了,四年过去了,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阿瑜原以为霁之会站在灶前,许是夜里饿了,来堂前寻食,不料,灶里煮的东西会是霁之做的,而他煮东西,是念着她还未用膳,做给她用的。 “阿霁,这四年来,阿姐没能护持住你,让你在外受苦了。”阿瑜瞧见霁之懂事的样子,满心愧疚地说道。 第132章 情障缠身 闻言,霁之手足无措了起来,阿姐说得并不全然,虽然他是在小城中生活了四年,但成言手底下的人,除了让他不能离开外,其他地方,都把他照顾地很好,他其实没受什么苦头。 到了膳点,也有人给他送膳,妥妥当当,半点不见马虎。不过到了半夜里,他也可能会饿,终归是他自己觉得有些拘束,宁愿自己跑去堂前煮点东西,也不太愿意叫醒照顾他的人。 小城中,民风淳朴,他在那儿生活,没受苦没受累,就是心里惦记着阿姐,惦记着端王府故去之人。父王的死,他忘不了,也不能忘,他时时刻刻都想回澧州,手刃仇人。 “阿姐,我真的没怎么受苦,要说苦的话,心里倒是挺苦的,我没有一日,不想父王,父王故去的那日,我真的恨,恨背后的小人,恨澧州的叔叔伯伯,他们为何都撇清关系,都没有人愿意为端王府说上一句话。” “还有,澧州的那些官员,他们明哲保身就罢了,为何他们还要对端王府落井下石,明明父王没有谋逆,他们却费尽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