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她从未有一天停止过思念儿子。 当初,是她还没弄清楚自家夫君的来历,设计怀了夫君的孩子,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咬咬牙,躲过千难万难,还是将孩子生下来了。 可是那一年的天灾,她始终历历在目,特别是儿子满月那天,天空上的乌云几乎要坠入大地,像是天都要塌了。 所以那时候夫君选择了留下,把孩子送回了那个世界。 她很感激丈夫,可是她心中是有愧疚的,愧对夫君与其家人,愧对儿子。 明明,明明她与夫君心意想通的时候,夫君就说过,他们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问她还愿不愿意跟他。 她是愿意的,只认定了这么一个人。 但她那时也只以为夫君的身体可能有什么问题,比如说不能人道,可婚后…她发现夫君的身子骨好得很,常常都把她折腾得腰酸背痛。 只是每次洞房都要在那处戴一个薄薄的东西。 她不懂缘由,只想替丈夫生一个孩子。 在她有限的世界观里,哪个男人不想要留下自己的血脉呢?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这些原本都是可以不发生的。 如果不是她,夫君不会被迫跟家人分开二十多年,如果不是她,孩子也不会远离父母。 瞿斐看自家夫人的神情,他就知道夫人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当初他夫人才十七岁,这个世道如此,女人一旦嫁了人,都是想要替丈夫传宗接代的。 也怪他自己没有提前说清楚缘由,只说了他们不能有孩子,就让夫人误会了,后来他得知夫人偷摸用绣花针扎破了安全套,心中也只是有点无可奈何。 可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孩子就来了。 他还记得那天,自己去孤儿院办了点事情,那天他就一直心神不宁的,都没等到自己再回家一趟,直接在孤儿院附近的树林里就穿越了过来。 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晕倒在了地上,请了大夫一查,这才知道是怀孕了,都两个月了。 从那天开始,天上的异像就不断发生,他知道那是世界意识的警告,也是从那时起,他夫人身边的意外就不断的发生。 不致命,但都是不想让孩子顺利的出生。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人的脚下突然多出一块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房梁上的瓦片就碎了…… 所以,他那时几乎是半步都不敢离开。 他也曾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可是夫人不愿意。 那时候,他的想法就是,既然夫人如此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再加上这时代的医疗技术,堕胎几乎是要命的。 他是个男人,得承担起这个责任。 原本的盘算就是等孩子出生,他们在山里将孩子养大,避免接触外面的世界,等稍微大一点,他再把怀表交给孩子,让孩子回到现代跟爷爷一起生活。 偶尔能过来看看他们就好。 可没想到这个世界意识还是容不下孩子的出生,孩子出生的当天,夫人难产,他知道夫人不可能有事情,世界意识不能抹杀任何已经存在的生命。 但孩子还是生下来了。 只要生下来,世界意识就没办法对付他们了,可天上的异像却越来越频繁了。 他知道,孩子满月那天,是世界意识给他最后的警告了。 或许,真的会造成世界崩塌。 他们无法做到为了孩子,害了全天下人的性命。 只能将孩子送走,只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头几年,他们还盼着,盼着老头子能过来看看他们,可一年又一年过去,渐渐的,也就不敢再有期盼了。 只盼着儿子在现代能平平安安的长大,盼着父亲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终究是自己愧对了父亲,愧对了儿子。 “夫人,你听我说。”瞿斐安抚道:“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年轻人是我们的儿子,或许是别人也未尝不可能。” “不,不可能。”来自一个母亲的直觉,她问:“你们那个世界,可以把脸上的痣去掉吗?” 瞿斐点点头,这自然是可以的。 “那就肯定是我们的儿子。”瞿妈妈回想起那个年轻人的模样,“他的眉眼与你相似极了。” “夫人,咱们先冷静一点。”瞿斐说,“我骑马下山,速度快一些,如果确认了那就是我们的儿子,我就带他上山,你刚从山下回来,再奔波,你身子受不住。” 是啊,瞿妈妈生孩子的时候受了不少的苦,之后因为思念儿子过度,郁郁寡欢,身子骨一直都不算很好,还是最近这几年才有了些好转。 再则,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年轻人就是他们的孩子,不能让她空欢喜一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