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带来的干硬的面包。 视线缓慢地放远去看房间唯一的那扇窗。窗并不大,但那是他在记忆中去过的最远的地方。 他能透过那扇窗,看到窗外那个很大的花圃,里面种满了纯白色的花儿。那是一种很干净很温柔的颜色,深色的叶子衬着素白的花儿,尤其映上余晖的时候,美得几乎让他窒息。 可是它们有刺。男人曾带过一束给他,就放在床边。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临走时,男人对他说:“沈沂,你比它还要厉害。” 富有磁性的嗓音不经意被压低,使得冰冷的话语在瞬时间变得轻柔婉转。 然而他却没能听懂对方的意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朵花儿上,不论怎么看,都觉得美得不行。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触碰,结果在拽紧的瞬间,就被不起眼的小刺儿狠狠地扎到了。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见到血。 血珠在纤细的指尖慢慢凝聚,血色渐渐浓艳起来。 他意外地没感觉到疼,只觉得美得不行,像个孩子似的,对于陌生的东西总是特别的好奇,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按捏指侧,欣喜地看着那颗小小的红珠子愈来愈大愈来愈大,最后缓缓地从指侧流走。 血是温热的,暖暖地划过指侧,流过的地方都有些痒痒的。沈沂将它含进嘴里,不太希望这种特别的东西就这样流走消失。 淡淡的血味慢慢在舌上散开,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沈沂只觉得那个味道有点奇怪,但却意外地比水好喝,于是不知足地一直吸吮着。 最后被突然倒回来的男人发现了。 他冲过来抢过把那朵花儿,随手扔掉,完全没注意到他眼中惊讶过后的失落,很大声很大声地骂他说:“你又发什么神经!” 他总喜欢这么骂他。 “对不起,先生。”沈沂低下头,轻声说道,可视线还在残破的花儿上流连。 脸被过长的头发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岑沚没能看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没想去看。 大概是沈沂太过于温顺,岑沚也只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过了会儿,手指才开始微微地发疼。沈沂把它含在嘴里,这样会让他觉得好受一些,只是尽管还是会疼,可那视线,却依旧执着地停留在那扇窗上。 他还是想去外面。想去采很多很多的花儿,或许会有不同颜色,不同模样,不同味道,或许有些并没有刺也依旧美丽动人—— 沈沂这么想着。 可是,他碰不到那扇锁上的玻璃窗。 那扇窗像是他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道屏障。玻璃窗的外面,大概是他憧憬的那个世界,尽管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憧憬什么。 然而每次一有这个想法,他又会觉得害怕。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