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依照羊皓的叮嘱行事,以假相迷惑幕后之人,尽可能拖延时间,为公子鸣争取一线生机。 羊琦从草原返回,带来数百名彪悍的私兵,解了羊夫人燃眉之急。 听闻国君已在途中,不日将抵西都城,为防有人狗急跳墙,羊夫人不惜背负猜疑向羊氏借调人手,对公子府严防死守。 在她的安排下,公子鸣府邸被围得铁桶一般。府外日夜有人轮守,府内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别说是活人,连只苍蝇蚊子也休想飞进去。 幕后之人察觉情况不对,可惜为时已晚。错过最好的下手时机,如今再想派人已是百般困难。稍不留神就会被抓住把柄,留下致命的证据。 幕后人不敢动手,羊夫人却没有掉以轻心,连续数日和羊皓通信,亲自会见羊琦,不敢有半点疏忽。 身边人都能看出她精神紧绷,整个人似拉满的弓弦。 羊夫人的状态十分不妙,怎奈无法劝说。 公子鸣时睡时醒,中气受损,根本没有更多精力。原莺要掌管偌大一座府邸,每日忙得不可开交,担忧母亲和幼弟,也是心力交瘁。 羊琦将情况告知羊皓,羊皓摇摇头,没有按照儿子的想法给羊夫人写信。 “父亲,为何?”羊琦不解。 “君上不日将归,这般正好。”羊皓道。 一句话落地,他开始剧烈咳嗽。枯瘦的胸膛不断起伏,胸口内像是藏了风箱,遇外力牵拽拉动,根本无法控制。 “父亲!”羊琦脸色发白,眼底布满血丝,既是疲惫也是对亲人的担忧。 “权位争斗历来血腥。”待闷痛感稍减,羊皓趁还有精力,郑重教导羊琦,“事情牵涉原氏,外人不好插嘴,能处置的只有君上。” 公子鸣是先君之子,今上的兄弟。 策划动手之人也出自原氏,是君上的亲族。 道理在公子鸣一方,事情会否公正处置,羊皓却不敢保证。他必须设法加重公子鸣的筹码,羊夫人和原莺的表现恰如其分。 为保住公子鸣,羊皓不惜算计自己的命。只要今后安稳,如今遭罪又有何妨。他的想法深藏于心,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包括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 “我时日无多,你将为羊氏家主。”羊皓握住羊琦的胳膊,一字一顿道,“你的姑母,不同原氏联姻,她本能与我相争。” 道出这番话,不顾羊琦满面震惊,羊皓松开手,无力地倒回榻上。 他的儿子样样都好,有敏锐的眼光和政治嗅觉,可惜缺乏经验,偶尔太过正直。 公子鸣中毒,背后牵涉原氏宗人,是围绕世子位的争夺,是继承人之争。 如果羊皓没有卧床,根本不必示弱。身为公子鸣的外家母族,能够旗帜鲜明站在他身旁,为他出这口气,甚至还能谋取利益压制对手。 可惜时运不济,羊皓突然病倒,族内人心不齐,羊琦太年轻,未必能压服全部声音。 君位的继承人竞争愈烈,家主之位又何尝不是。 羊皓不敢赌人心,不敢去赌那万分之一,只有险中求胜。 这不是单纯的卖惨,而是从情感上获得共鸣。 羊皓看着郅玄长大,清楚他的经历。羊夫人的手段未必高明,情真意切做不得假。一切为了孩子,且有远嫁中都城的原桃,于情于理,君上都会给公子鸣一个交代。 重病在床,羊皓的思维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