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庶人一视同仁,氏族也不例外。 今夜情况实在特殊,城民不知赵颢驾临,望见官员打破宵禁令,夜间策马奔过长街,心中惴惴,猜测纷纭。 多数人想要一探究竟,索性跟在官员身后,一起走向城门。 抵达城门下,官员们陆续下马,抓紧整理衣袍,跑步冲向城门。 城民跟在他们身后,隔着列队的卒伍望见城门开启,一驾豪华的战车穿过城门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拉车的战马通体枣红色,额头、脖颈和背部覆盖皮甲,四蹄钉有马掌,走在青石铺设的长街上哒哒作响。 战车华盖覆满彩色纹路,在火光照耀下格外醒目。 双面车壁雕刻飞鸟,上涂彩漆,羽色夺目。飞鸟双眼镶嵌彩宝,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战车四角立下战旗,旗上绘有粗犷的图腾,和车厢精美的花纹形成鲜明对比。 车门和车窗皆已打开,借火光看清车内的身影,城民们的担忧一扫而空,情绪瞬间沸腾,兴奋道:“君上,是君上驾临!” 迎接的官员在车前行礼,随即让开道路,跟随在战车左右。 入城的动静委实不小,心思飞速扩散开。不多时,城内各坊亮起火光,星星点点,如繁星落入大地。整座颢城被光芒笼罩,刹那间亮如白昼。 赵颢没想大张旗鼓,奈何事不遂人愿。 城民陆续聚集而来,街道两旁被挤得水泄不通。 欢呼声震耳欲聋,传出城外,惊走夜间出没的野兽。不管虎豹还是狼群,全都饿着肚子跑远,鹿群近在咫尺也不敢发起攻击。 战车穿过长街,停在昔日的公子府前。 赵颢身份发生改变,府内格局也随之变化。最显著的就是府门,经过改造,同玄城的国君府一般无二。 赵颢下车入内,没有着急休息,而是连夜召见群臣询问春耕事宜。 这一举措出乎众人预料,打了大小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兢兢业业之人不觉如何,反而认为国君勤政,实乃不折不扣的大好事。个别人心中有鬼,见赵颢要查阅近期簿册,神情微变,被赵颢轻易捕捉。 “来人。” 在处理政务上,赵颢素来雷厉风行,和战场上风格一致。 他没有多费口舌,召来甲士,手指点了点正言辞推诿不肯马上呈递簿册的几人,道:“拖出去,杖。” 无罪的情况下杖刑氏族,简直骇人听闻。 在场官员部分变色,部分短暂惊讶,很快又变得平静,甚至是习以为常。 后者追随赵颢多年,深谙他的行事作风。 在军中时,尤其是初掌军的几年,赵颢驭下极为酷烈,遇到对手更会斩尽杀绝。强硬的手段为人侧目,也是他杀神之名的由来之一。 看到面露不忍的同僚,一名出身赵地的中大夫迅速出手,强按住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别冲动,君上自有主张。” 甲士严格执行命令,眨眼时间,一名中大夫和三名下大夫被拽出队伍,遵照赵颢的命令,拖到殿前一起行刑。 “杖!” 赵颢下令杖刑,没有限定数量,他不说停,行刑的甲士就会继续。这种情况下无需报数,打死不论。 这一幕惊呆不少人。 尤其是从南地调来的氏族以及从别国投奔的大夫,看向赵颢的目光浮现畏惧,对他的杀神之名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世人传言西原侯蛮横暴虐,实则赵颢更有暴君潜质。 郅玄对敌毫不留情,遇到触碰底线之人更是心狠手辣。但他终归讲理,凡事讲究证据,一般情况下,罪证确凿才会施以惩戒。 赵颢则不然。 他可以不问证据,直接当众杖刑氏族。这样的做法才是酷烈,才称得上暴虐。 在场氏族除了不忍,竟没想过质问和反抗。一来是赵颢的杀神之名太过深入人心,二来,他们心中清楚,被抓出来的几人并不无辜。 仗着君上数月不临颢城,四人串通一气中饱私囊,胃口不断增长,胆子也越来越大,迟早要出事情。 对不相干的同僚,氏族多奉行自扫门前雪,不会吃力不讨好专门出言提醒。 对一门心思求死的蠢货,实在没必要浪费精力。 甲士挥舞着木杖,一下接着一下,沉闷的打击声接连不断。 没过多久,四人就被打得鲜血淋漓。 “君上,簿册在此。” 一名下大夫走入殿内,随他一同入殿的还有两只木箱,里面装满竹简,无法抬起只能拖动。 赵颢亲手打开箱盖,展开一册竹简,片刻后放下,取出第二册,紧接着是第三册、第四册。 他一目十行,浏览的速度极快,却非囫囵吞枣,很快查出问题。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