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曾经用笔画输入法按着银白色键盘输入“苏如春”这个名字。 翻开通讯录,对于这个老古董的手机仍旧是不习惯,心头一跳,果然,前前后后找了三遍都没有看见他的名字。 手机上的日期,2003年5月4日,呵,五四青年节。 二十二岁的五四青年节,韩若何其有幸,亦或是老天怜悯,让韩若失败的后半生重新来一次。 二十二岁,我最好的年华,有父有母,青春正好,家庭美满。 手机弹出一条新信息,发信人:迟成 “谢谢你的口罩,在信箱里拿到了。”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发一句“为你忙,心甘情愿。”之类的甜言蜜语,可是现在怎样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既然我们的婚姻走到最后不是如鱼得水,而是“相敬如冰”,那么这段恋情也没有必要再开始。 再来一次,最重要的就是健康的身体,上辈子,即使发现了自己的心情也无法回应,不就是因为身体破败吗? “没关系,应该的。”最终回复给迟成的是这样客气有礼的几个字。 对面下铺的绰号为“大头”的家伙啃完了一大包乡巴佬鸡爪,吮了口粗胖的指头,“喂,韩若,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佳人有约啊?” R大封校,校园内严禁进出。每天守着食堂的电视看的节目也仅限于非典的有关宣传,像大头这号人物,每天见的最多的两个女人一是扫厕所的大妈,而是每天到我们宿舍扫厕所的大妈。 无聊的时候,人们的八卦能力总会更加伟大。 “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有什么佳人。”我戏谑看他一眼,“别人有美女,我有大头啊。大头和我难兄难弟正好作伴,走,今天哥请客。” 宿舍中其余四个不是北京的就是天津的,早就成功逃亡了,剩下我和大头。 大头虽然有些邋遢,但是个性乐天,和他相处轻松愉快。上一世我还总是嫌弃大头这个体积巨大的电灯泡影响了我和迟成卿卿我我,现在我倒是十分中意这个大面积的挡箭牌。 迟成会给我发短信,就是有意和我一起吃饭,我自然不愿意再近一步,这个时间她难免想要心灵依靠,我这时候冲上去不是还得和她纠缠一辈子吗? 丫的,老子再怎么涵养好,也不愿意被人带绿帽子一戴就戴好几年啊! 果然,迟成见我态度冷淡,便不再主动联系我了。 上一辈子,最后一睡之前,我对自己说,若是这辈子没有遇见苏如春,就放过这个为我苦情这么久的人,如果见到他,就不在放手。 事实证明,有些相遇,不管生命重来几次,不管场景怎样变化,都是退无可避的。 我和大头吃了一顿没有营养的饭,在大头眼珠骨溜来骨溜去在食堂中寻找姿色身材尚可入眼的从十岁的教师家属到四十岁的卖饭大妈抚慰他的淹没在乡巴佬鸡爪中的人生时,我也在迷宫寻宝游戏中耗费掉了我可怜的古董手机的最后一格电。 抬头的瞬间,穿过带着大红围裙的大妈以及推着收餐车的老爹的身影,那双寒星一样的眸子,即使一眼,也绝对不会认错。 心跳好快,怎么感觉都跳到嗓子眼了。 大头故作猥琐一笑:“还说要和我一起做孤家寡人呢!真是口是心非,看人家迟大校花都看呆了。” 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果然他旁边的婀娜身影,是迟成无疑。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