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件黑色做旧的针织衫,露出白皙的肌肤和锁骨,我甚至觉得那里可以盛一汪水。 在键盘上又敲了几下,他“嗯”了一声,转过头来看我的劳动成果,鼠标滚轮滑了两圈,他摇了摇头,笑着说:“喂,你确定上次发到家里的雅思成绩单是你的,怎么这么多错误?” 我坐得屁股都麻了,辛辛苦苦到最后看字母都成了一团蚂蚁,他竟然还敢挑剔我,我老羞成怒,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哼,没有订金,没有余款,也不谈刷卡支付,你现在一毛钱都没付我,竟然还敢不知足?” 他状似思考,“我需要付翻译费用么?我明明记得中国有句老话叫作,”他顿了顿,认真地仰着脖子看站在椅子后面攻击他的我,“夫、唱、妇、随,所以你算是免费劳工,义务劳动,不受劳动法保护的。” 我翻白眼,忍无可忍正要发作,被改成儿童房的客房门声响,小念推开门出来,一手抱着如春买的巨型泰迪熊,一手搂着眼睛,“爸爸,你坏,欺负苏叔叔。” 我恨不得仰天长叹,遇人不淑,遇子不孝,害的我孤军作战,只能生生被迫害。 小念一脸的不以为然,“我们班出去看电影都要求同一排的小朋友手牵手一起走,团结友爱的,想不到,现在的大人啊,唉。” 房门一关,小念又回到了自己房间。 苏如春趁着我的目光落在小念身上,一把拽住我,拖着我的脑袋向下拽,我一不小心身体失去平衡,跌倒在他腿上。 刚想要站起来,就又被大力拉回去。 他搂着我的腰,咬着我的耳朵,“喂,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我哼哼,“小念通敌卖国,不代表我要弃城投降。” 他索性陪着我演起来,一脸正色,“孤军作战,莫非将军还要恋战?” 我恶意抓起他的耳朵。 他抽着气叹到,“刚才我还只觉得你涨了体重,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还涨了力气。” 灵灵去世两个月,我腰围就小了两寸,这段时间随着初秋的来临,在舒适的环境中,又有某个人的呵护,变着花样的饭菜,总算添上几斤肉。 其实我倒是觉得瘦一点的时候也不错,我一直羡慕大头高高瘦瘦除了脑袋可能会比别人大一点的身材。 虽然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证明到底是大头当初戴的圣诞帽小了,还是大头的脑袋本身就大。 想起倪显赫坐在我们家的沙发上,听到我和大头说起这桩囧事,亲昵地揉一揉大头的脑袋,被大头打掉横在腰间的手,仍然一脸自豪地说,“你难道不知道头大的人一般都比一般人聪明么?这足以说明林立安的脑容量大啊。” 我识相低下头,啃着嘴里的吸管喝果汁,如春在旁边抿着嘴一声不吭。 在倪小公子面前,无论是专业人士苏如春,还是业余人士韩若,都是要缄默不言,以沉默支持他的歪理的。 我在心里为林立安同学深深哀悼。 有些人注定是另一些人的缘,也有些人注定是另一些人的劫。 但是很多的时候,那些人是缘也是劫。 爱上一个心机深沉,一肚子弯弯绕绕的人,不知道要有多大的勇气。 还好,我的如春,比起倪显赫来易懂得多。m.BgmbuildInG.Com